正,抽筋拔骨般的训练始终没有洗去少年的骨子里的不羁。从他成为顾昂泽起,被孤立就成为了常事。纨绔子弟觉得他土,玩不上道,况且长得太好,带出去泡妞也是阻碍。世家里的觉得他自幼在外,没有系统学习过礼节,见识浅薄,空有皮囊,内里却是个草包。
本该和他最亲近的家人,爷爷顾则辉对他严厉的近乎苛刻,除了过问学业外,和他基本没有交流,甚至因为憎恨那个女人,见到顾安肖似其母的脸,眼中不自觉的会流露出厌恶来。而做为大哥的顾天宇对他虽是礼貌有加,却带着淡淡的疏离感,毕竟多一个继承人,就要被多分走一杯羹。何况他这样流落在外十几年突然空降而来的,无疑像是个入侵者,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秦顾两家渊源颇深,即有老一辈的商战角逐,也有小一辈的青梅竹马,很有些相爱相杀的味道。彼时,秦家姐妹对顾家大少都很有好感,可惜顾天宇对谁都是一副邻家大哥的温和模样,从不单独赴佳人之约。秦佳姿做为家里最小的那个倒占了优势,能时常跟在他身后,像个小跟屁虫随着主人晃动着。
这晃来晃去的,倒晃进了顾安心里。少年人的爱慕像是黄河决堤,勇猛泛滥。他的追求也炙热如火,只可惜秦佳姿心有所属,不为所动。这一切都被顾天宇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
郊游的事情是秦佳姿提出的,顾天宇欣然前往,带着顾安。临时改了路线,从森林公园的边界越过,向更深的林中走去。徒步探险显然比野餐这件事更有吸引力,走到深处看到一座矮山,几人都有点气喘吁吁的,看山顶倒不是太远的样子,想一鼓作气爬上去,便减轻了负重,将大的背包都留了下来,轻装上阵。
秦佳姿提出分开走,看谁先到山顶,可以得到一个心愿,由另外两人帮忙实现。为了防止走失,互相约定好了一路都要标记记号,秦佳姿是“-”,顾天泽是“|”,顾安是“/”。
顾安在工业区长大,那边的山多,爬的机会也多,几乎没有悬念的第一个到达,随后是顾天宇,他对顾安较他之前登顶倒是有些诧异,他是练了很久的攀岩平时也注重体能锻炼,没想到会输给他。两人在山顶等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眼看天色看是发沉,秦佳姿还没有到,顾天宇提出去找秦佳姿,两人开始分头下山寻找记号。
很快顾安找到秦佳姿留下的“-”,他沿着记号走,越走心里越觉得不对劲,随后也留了心思,他随身带着把工具刀,刀柄上有个小的指南针,又将记号从树干处刻字,改为树根处放碎石。
秦佳姿实际上一直没走远,在山脚处溜达,上山前几天,顾天宇说要给弟弟份礼物增加兄弟间的感情,又怕顾安自尊心使然开口拒绝,便提议了爬山比赛这个项目,他会特意让着弟弟,好让他说出心愿,送出惊喜。
太阳下山时,顾天宇才回来,说是和顾安走散了。拉着秦佳姿要去森林公园找救援。秦佳姿沉默了会,推说脚疼的厉害,实在走不动了,就在山脚这边等。顾天宇急着去找人,也没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匆匆离开。
看到顾天宇走远,秦佳姿从随身带着的小包里拿出了手电,转身返回到了密林之中。她要找到他。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事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
她采取了最原始的方法搜索,去寻找标记。没找到顾安留下的,倒意外的找到了“自己”留下的“-”,面对这不该存在着的记号,她后背一阵发凉,开始加快脚步搜寻。
就在要转弯的时候脚下忽然踩空,她惨叫了声,跌入了陷阱之中,看来是猎户留下的颇有年头的陷阱,边缘处有些类似硬壳的质地,是经历了风雨过后,土壤沉积汇集而成。坑深,周围也没有攀爬物。
她尝试了几次徒手攀爬都以失败而告终,毕竟她水平还处于室内练习的阶段,在面对没有岩点且内部光滑如镜的陷阱时,显得一筹莫展。
正踌躇间,听到上方熟悉的笑声:“傻不傻,这么大个的陷阱都看不到?”是顾安。
她第一次觉得这混小子的笑没那么可恶:“要不是我先试出了陷阱,这里面的人就是你了…还愣着干什么,拉我上去。”
顾安笑了笑,沿着边缘跳下,快到坑底时迅速的借着土层来缓冲,最后轻巧的落在她身边。
“来,踩着我肩膀,我给你举上去,你扶着边缘应该能爬上去。”说完,他蹲下身。
“你干嘛跳下来?!脱了衣服和裤子拧成绳子放下来我也可以上去的。”她感觉他跳下来除了耍酷外根本没有实际意义,多此一举。
“陪着你,怕你害怕…还有,谢谢你,能回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