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路县令和我们问了那两伙盗贼的情况,便派了衙役去追捕,直到昨日傍晚只说第二伙盗贼都是惯犯,盘踞当地多年,他们也没有法子,倒是那盗贼听说他们劫的是大人,便主动将马匹送回,又把杀人的几个盗贼送到了府衙,路县令把马匹赔给了咱们,然后就结了案。”
怀泽听得一阵火气上涌,这路县令是把旁人当傻子吗,还主动送回,要说这第二伙盗贼和路县令没关系,他是绝对不信的,没准他们早就暗暗勾搭在一块,有县衙撑腰,难怪盗贼这般猖狂。
“那第二伙盗贼有没有什么名号?”
两个护卫齐齐摇头,又补充了些细节,言道马和贼人都是直接被送到了县衙门口,等衙役们追出去,早已不见人影。
“辛苦你们了,明棋带他们下去歇着吧,要是有事我再叫你们。”
两人应声,跟着明棋往外走,明棋递给他们每人一个荷包,然后领着他们去了后面的排房休息。
直到人走远了,怀泽才恨恨地捶了捶桌角,官匪勾结,难怪匪患连年不断,每年衙役们都去“剿匪”,说不准就是去人家那吃酒了,看来这回他还得仗着常青的势。
思及此处,怀泽写了封恳切的书信,把治理秦州的难题,和需要让常青帮忙的都写得明明白白,找了府里最机灵的护卫送到常青的戍地。
整整一个下午,怀泽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直到晚膳时分,才伸了伸僵直的腰背,拿起郑通判的回帖,研究起了这位下属的笔迹。
都说见字如见人,怀泽见了那么多人的笔迹,觉得应有此理,从字迹上判断,郑通判应当是个处事圆滑,八面玲珑的人物,难怪知州换了五六个,他这个通判还屹立不倒。
怀泽倒是松了口气,这样的人物绝不是个草包,他虽然不指望对方效忠自己,但也希望他别拖后腿,毕竟这个知州已经够难做的了。
他在估量着郑通判,郑通判也在估量着他,虽然两人还未正式见面,但该准备的就得提前准备好才行。
对于郑通判来讲,应对空降的顶头上司这事已经驾轻就熟,不过是送些银钱或者送几个美人,可这一回,他却有些拿不准了。
他可没胆子送美人,毕竟人家的大舅子可是平靖侯,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平靖侯添堵。
而从闻家的出手阔绰程度来说,人家也不缺钱,他已经知道了路县令试图送钱被拒绝的事,莫非是嫌路县令送的钱少?也不应该,路县令和几拨土匪勾勾搭搭的事情他也知道,捞的银子都快堆成山了,出手定然也不会小气。
这位闻大人是正经科举出身,莫非他喜欢被人恭维,不都说文人最好这些吗,要不他先写几首诗预备着。
思来想去,郑通判还是决定随机应变,左右他为官将近二十年,难道还忽悠不了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
第二日一大早,怀泽正在书房研究秦州的地图,便听见明棋过来禀报,说是郑通判已经到了,怀泽赶紧肃正仪容,把人迎进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