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坐下,满心不甘的道:“我筹谋了那么久,眼看创造了最好的条件,如今就眼睁睁擦肩而过不成?摄政王再好,永远也是个臣子。况且有那女人与三个老臣制肘,日子不知有多憋屈。我真不甘心。”
清瑜安慰道:“自古得军权为强者。何况父亲您这个身份?天下时势如此,日后战事必多。成年累月之下,您的声望必定水涨船高。况且打下的天下,将来总要交给泽礼,结果是一样的。您又何必在意这一时的风光呢?”
陈洪恺苦笑了笑,他该怎么解释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有抱负有名望的亲王,登上九五至尊宝座的重要性?诚然,自己百年之后这皇帝宝座也是交给儿子,可是自己若不能站在顶端呼风唤雨,便永远少了点什么。
清瑜又道:“说来说去,如今的形势虽不能完全如父王的意,也是可接受的结果。这也是皇上平衡各方利益的结果。若您登基上位,太子妃、还有那些东宫旧臣又该置于何地?他们得人望已久,若一败涂地,绝不会善罢甘休。倒时候乱起来,只怕泽礼都保不住了。父王还是暂且接受遗诏,未来再慢慢清除政敌不迟。”
陈洪恺握拳道:“一旦接受,日后只怕就永远与皇位失之交臂了。我真的很乱……”
清瑜其实很理解父亲的这一份情结,只是她真心觉得目前的形势是最利于陈国的现状的。清瑜只能静静陪在父亲身边,尽全力来劝说父亲。
她都不敢想象,要是父亲知道了自己对陈帝下了杀手,会作如何想。干系到这样的大事,清瑜实在不敢说出口。看来这辈子又多了件永远也不能与人分享的秘密。
父女俩这一夜谁也没有合眼。眼看快到了四更,清瑜起身道:“该说的女儿都说了,女儿始终认为,父王此时应以大局为重。若贸然行事,在皇上早有安排,东宫已经掌握主动的情况下,实在是凶多吉少。天一亮,若皇上不治,朝廷便要公告天下了。父王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陈洪恺重重的把手掌放在书桌上,沉重的叹息了一声。他颓然摇头道:“罢了罢了,时不我与。我纵有立国雄心,终究敌不过命运。今日我不能只想着自己,必须还顾惜着府里的你们,还有宫中的泽礼。”
清瑜轻呼了一口气,忙道:“父王圣明。既然如此,那我立即让木樨准备,替父王预备好进宫的事宜。天就快亮了,又是一个大日子,有得忙呢。”
陈洪恺默然点点头,任由清瑜出去张罗了。
待尹兰烟木樨众人帮着嘉王穿好亲王袍服,这边门上已经得了信儿,宫中来了太监急召嘉王入宫。
已知究竟的清瑜与嘉王都不再惊慌,只余下蒙在鼓里的尹兰烟木樨她们,一个个忐忑不已。
清瑜送了父王出门,这才转身吩咐木樨道:“让府中上下准备起来,国丧用具、祭祀用品等都看看有没有短少……”
听了这话,尹兰烟与木樨这才恍然大悟,二人脸色都有些苍白,毕竟陈帝在位数十年,陈国如今正风雨飘摇,又要变天,众人难免心中害怕。
清瑜这一日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早已经疲惫不堪。想着陈帝的丧事必定极为铺张浩大,到时候清瑜这个孙女也不免有许多礼节要做。这会儿实在顶不住了,清瑜便跟着红药回到颐珑轩,略作休息。
或许是太过疲惫,清瑜挨着枕头便酣然入梦。只是这一觉终究不踏实,清瑜梦中不断闪现乾清宫的一幕一幕,一会儿是自己恶念丛生,冷血杀人。一会儿又是陈帝满面狰狞的伸出手掐住清瑜的脖子,仿佛地狱来的复仇者一般。似这般悠悠恍惚,清瑜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惊醒了过来。
红药一直忧心忡忡的守在一边,既担心又怕吵醒清瑜落得梦魇。这会儿见清瑜自个醒来,忙用暖水拧了帕子上前给清瑜擦汗。清瑜脸色苍白,微微喘息,一把抓过红药的手,涩声问道:“外头有信儿了吗?”
红药低声道:“王爷派人回来吩咐了,如今所有亲王、重要的宗室都入了宫,守在乾清宫中。街上的禁军不见少,不过也不禁必要出入了。粮车菜车都进来了。”
清瑜点点头,松了口气。忽然想起昨日本来与周景渊有约,却被这档子事儿耽误了,也不知道周景渊那边如何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