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父便是他唯一的依靠。今日一见冷凌秋,才知他一直对昔日那个小乞丐念念不忘,自心底便对他生出一份感激。这种感激,不是因为他曾经对自己伸出援手的感激,而是时过境迁,此人依然将自己当兄弟朋友的感激,对他这个孤独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渴望,一种被关心被照顾的渴望。
他为练成那式‘拔刀斩’,可以在冰天雪地中几年如一日般重复那个动作,那时他的手是冷的,他的刀是冷的,他的心亦是冷的。现在这招‘拔刀斩’练得便连师父也要避其锋芒,但他依然觉得冷。只有冷凌秋,这个一见如故的少年,这个因为救他被迫坠崖,不得不改名换姓的人,这个和他一样的孤儿,他的出现,才让自己那冰冷的心,稍许有一丝的暖意。
这时只听冷凌秋大笑道:“嘿嘿,路兄弟,这下可有酒喝了。”说完一指前方,路小川顺他手指看去,只见前面一处市集。有市集处,必有酒楼客栈。冷凌秋又道:“今日倒可睡个好觉,明日我俩快些,定能赶到徐州。”他说到徐州,又转头望着路小川,问道:“路兄弟,今儿只顾高兴,却忘了问你,你去往何处?”路小川道:“我和你一样,也去徐州。”
冷凌秋道:“这可巧了,不知你可是有事?”路小川眼望远处,那眼睛便如幽空寒星,只听他道:“师父说过,杨大人一生为民,替塞北百姓做了不少事,是难得的好官,他现在有一要事在身,不能继续护送,便让我前去徐州接替他,护送杨大人直到JX
冷凌秋心道:“原来这师徒二人却是为护送杨大人而来,怪不得杨大人从京师到徐州一路安然无恙,原来是有高人在侧。如今朝纲不振,小人得势,杨大人刚直不阿,只怕是得罪不少小人,那阉人王振更是将杨大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次杨大人辞官回乡,定然多有阻扰,如今有各路武林中人暗中保护,倒可省下不少波折。”他见路小川眼睛直盯前方,便拉着他衣袖一拽,叫道:“快些走罢,我可是饿的急了。”
谁知这一拽却没拽动,那路小川还是眼望前方,冷凌秋顺着他目光一瞧,顿时险些笑出声儿来。原来前头不远处,一个女子款款而行,看那背影真是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说不清的婉华风姿,道不明的婀娜娉婷。心道:“原来冷兄弟如此冷峻如冰,也抵不住这美女绝代风华。”这时却听路小川那冰冷的声音再起:“此人像极了‘百花宫’的‘无花仙子’苏媚儿,,这女子行事无常,冷大哥还须小心些。”
冷凌秋顿时一怔,原来他不是在看她美貌,而是在辨此女身份,只觉无趣,道:“先不管她是谁,吃饭要紧。”说完便往前走去,他口中如此说,心里却想:“楚师姐曾对我说过,百花宫女子个个风姿绰约,貌美如花,我本不信,今日一见,方知此言非虚。光这背影便足以倾倒众生。”
二人找家客栈坐下,冷凌秋叫些饭菜,还特地叫了一壶烧酒。他本不善饮酒,只是今日高兴,便先给路小川斟上一碗,道:“路兄弟,今日你我重逢,既是天意,也是缘分,这碗酒便是见证。”说完一顿,又道:“我自小到大,却是生平第一次主动邀人喝酒,我想过很多个第一次邀酒之人,没想到,却是你。”说完嘿嘿一笑。
又替自己斟上一碗,道:“我自幼便失去双亲,也无兄弟姐妹,今日能叫你一声兄弟,那便一直是兄弟,喝了这碗酒,从此便不分你我。”说完举碗仰头,一饮而尽。路小川却没说话,待冷凌秋放下碗来,他手中那碗酒已是滴酒不剩。冷凌秋望着他嘴角酒渍,笑道:“没想到你的刀快,连喝酒也一样快。”路小川依旧无话,只是嘴角隐隐浮出一丝笑意。
冷凌秋喝了几碗,便觉头脸微微发热,见路小川依旧不急不缓,神色自若,便笑道:“路兄弟塞北长大,想必酒量极好,我喝不过你,这便认输啦。”正在这时,只见门外走来三人,当先之人乃一位肤如凝脂、杏眼桃腮的美貌妇人,那妇人虽已过中年,却依然容光照人,端丽难言。如是年轻之时,只怕便是那沉鱼雁落之容,倾国倾城之貌。
妇人身后跟着两名妙龄女子,一人眉锁青黛,婉姿嫣然,留一个桃心分俏髻,提一把金色缠丝剑,便如荣曜秋菊,淡雅素丽。另一人则是美目流盼,柳夭桃艳,媚态横生,手握一柄齐纨玲珑扇,万般风情绕眉梢,端的是媚艳无匹。正是路小川方才所说的苏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