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之内,秋长容正坐于正中央红木桌一旁。见元原几人进殿,他执壶倒茶的手微微一顿:“恭候多时。”
元原看着面前弹出的提示面板,亦是一怔,略有些惊讶地道:“你怎么在这儿?”
他这问题问的自然不是雀疏阁的主人秋长容,而是坐在秋长容对面、正细细打量着元原的少年。
这少年一身挺拔长衫,眉目间煞然萦绕,偏偏看着元原的时候却有一丝温和之意。
正是与元原许久不曾见过的宿维时。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
没想到维时和秋长容居然能这般和平共处?
还能一同品茶了?
宿维时嘴角微微盈起,起身行到元原身旁帮他拢了拢衣服:“我有时与他商量,便过来了。几日前你在陆北遇到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可有受伤?”
这“陆北之事”说的自然就是在安宁家,他差点遭到暗算的事情了。
只是这事情也发生没多久,不知道宿维时是怎么得知的,不过这人现在真是消息越来越灵通了。
也越来越让自己琢磨不透。
好在代表着他的圆点始终都是坚定的绿色,这个人,始终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
这就足够了。
“没有受伤。”元原面上亦露出一丝暖意,连他背后所负浮光剑的凛然寒意似乎都弱化了许多,“你呢,近来可好?”
听到元原的问题,宿维时认认真真地回想了片刻,才答道:“很好。”话毕,他又道:“我哥哥前几日给我寄了信,他说,你师父很担心你。”
虽然秋宁剑谷能够得知元原的近况,知晓那刺杀并没要了他的命,只不过没亲眼见到自己的徒弟无恙,梁则自然是不放心的。
“呃。”元原略感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他不会,又偷偷出谷来寻我了吧?”他可不相信这人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谷中等他回去。
宿维时闻言耿直点头:“恩,我哥说你师父一听说你出事就跑出来了,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元原:“... ...”可以的,这很梁则。
“你们俩叙完旧了没?”一旁一直被无视了的秋长容很不高兴地打断道,“有什么事不能一会再说啊。你来我府上做客,都不跟主人打声招呼吗?”
元原淡淡道:“做客?你不是邀我来决斗的吗?”
秋长容默默地看了秋长鸢一眼。
秋长鸢干笑了两声:“咳,我是觉得,这个理由更高大上一些。不然我说什么?我哥得到了一本好书,想跟你分享一下?多俗啊!”
元原马上从这一段信息量不小的话中抓到了重点:“书?”
“恩。”宿维时点头,显然是了然于对秋长鸢所说之事的,“他找到了一本秘籍,或许对你有用。”
秋长容也不拖沓,领着元原等人便去了他的书房。
只是这事毕竟牵涉不小,是以慕清琅非常有眼力见地跟着白七悠先去休息了。
“慕家的那个怎么跟你一起来了?”秋长容一边找书,一边随意问道。
“碰巧遇上,便同行而来了。”
秋长容从书架上取下秘籍,笑道:“你看,我诚心帮你,你对我却敷衍得很呢。”
他身子前倾,稍稍靠近了元原,低声道:“我猜,你找他,不仅与你前几日遇到的刺杀有关,也与这秘籍有关。”
元原笑而不语。
以秋长容的聪明,根本也不需要他解释。
或者说,这人要是想不明白,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秋长容疑惑道:“难不成,你怀疑这秘籍与慕和有关?”
果然一击即中。
当年云增走之前,将秘籍的第三册留给了安宁的祖父。
这至少说明,云增或许是与这秘籍有关的。
甚至大胆猜想一下,这秘籍就是他或慕和所写也未必不可能。
若要探究这秘籍所代表的秘密,也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他必须要了解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增与慕和到底是正是邪。
若他们真的是好人,又为何会被世人误会至此,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既然秋长容已将秘籍诚恳相赠,元原自然也不想隐瞒什么。
何况这段真相就算真的被揭露出来,也未必能代表什么,不过是让他加深对秘籍的了解而已。
说到底,若是有人能帮他一同寻求这段往事,实在再好不过了。
何况面前这人的圆点,也是绿色的呢。
“说到云增... ...我倒是有一点线索。”秋长容眯眸想了一会道,“我去找来给你看。”
说完,他便将手中秘籍递给了元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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