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目标,进入皇城酒店。
一行简短的字,杜雷的手机号发来的,旋即收到了楚湘萍的照片,雨中回眸的照片。
此时的楚湘萍正踏入未央的门厅,她又一次回头,雨色苍茫中,只有一辆她乘坐的出租车,哦,还有一辆陷在水里的观光车,电动的,两个人正吃力地往外推。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眼睛的余光能看到停车场各色的豪车,她嘴角微撇的笑了笑,不知道今天,那辆会成为她的猎物。
人进去了,转门合上了。
远处推观光车的两人一泄气,哎呀妈呀,直往车里的钻。
一位精瘦、獐头的男子,从驾驶位置问后面满身水的杜老板:“拍到了吗?”
“嗯,拍到了。”杜雷把手里攒了湿淋淋的手机拿出来了。掏钱给那人时,那人痴痴地看着他,有点怀疑地问着:“你到底干啥滴?”
雇了他这车两天,现在才发现为了盯一个女人,刚刚还装车坏,实在不能不让这位兄弟起疑了,杜雷严肃地道:“你猜。”
那人接过了杜雷给的车钱,狐疑地看看,然后来了神猜测:“你老婆……出轨咧?”
咝,杜雷本来想让人猜他是戴警帽滴,可没想猜成戴绿帽地啦,他一气,张口就要骂人,那人却是会错意了,这男子这么痛苦,八成猜着了,他安慰着:“兄弟,想开点哈,最缺的是钱,最不缺的是逼,为个女人不值得啊。”
哎哟,把杜雷听得佩服得无以复加,可算是解释不清了,那哥们看看这男子可怜成这样,却是不忍心拿那钱了,又退给他一张道着:“你这么可怜,我都不好意思收你钱了……你拿着。”
片刻后,那电动的观光车晃悠悠走了,杜雷冒着雨,吧唧吧唧踏着积水躲到了街边商铺的屋檐下,抖抖索索地蹲在那块,哦哟,还真像个老婆出轨、无家可归,绝版加绝望流浪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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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目标,进入唐朝酒店。
短信发出,来文有点兴奋,从一米多长的遮光偷拍镜头里,能捕捉到三号候迎春的照片,就像一个普通的旅客,从车站或者机场匆匆赶来入住酒店,摄录里能看到她很警惕地四下看看,不过恐怕她想像不到窥探她的人就在身边,那辆也停到酒店门前的巨无霸的大越野车。
几乎就是前后脚,来文拿着手机,背着大行李包,和助手一起下了车,进了门厅坐到了休息区的席间,像等候办理入住手续的客人,她奇怪的是,要追的那位目标,根本毫无停留,直接进了电梯,消失了。
片刻消息回传了,来文翻查着手机,是余罪的安排:正常入住,等候目标出现。
她想了想,然后眼睛骨碌碌转悠着,这么大人的酒店,要是消失一两个人,还真是无处可寻啊,是不是该去这所酒店的聚会上,偷拍点东西?
一样广告递过来了,就在随手取阅的杂志栏上,助手指指一个小型艺术品拍卖会的公告,地址就在十九层,时间是……她看看表,二十时三十分,刚刚开始。
“走,看看去,带上偷拍器材。”来文又兴奋了。
助理整理着,小声道着:“来姐,这成不?我就觉得这群警察好像逗咱们玩似的。”
“什么意思?”来文没明白。
“你看啊,这么大的事,居然一个警员都不派,监控全交给咱们……他们倒好,坐家里歇着,这那像办案子,简直是开玩笑嘛。”助理牢骚道。连续两天拍这个女人,她是越拍越觉得不对劲了。
来文踌蹰了一下,提上器材,不容分说地到电梯口了,她思忖着道着:“不对,发案地点,他圈住了七个酒店,唐朝就在其中;发案时间,他猜到了是今天晚上,绝对错不了。”
“那为什么他们什么准备也没有?”助理不信了。
“你没见过抓捕现场,见过你就不会这么讲了,大批警察警车包围,那是拍电视,真正的抓人,抓前根本毫无征兆,普通人根本见不着。”来文笑着道。
“来姐,您见过么?”助理进了电梯问。
“当然,要不当年反扒系列报道怎么来的。”来文得意地道。
“哦,但愿这次我能见到。会不会很刺激?”助理问着。
“当然刺激,会比初恋失恋还让你刻骨铭心。”来文笑着道。
笑里有玩味的表情,那种堪比肉搏的刺激,恐怕大多数人都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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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刺激了。未央、皇城、唐朝,三个人进了三个酒店,把肖梦琪给刺激到了。
设计了数种情况,这是最难的一种,三个人,三个不同地点,几乎同一时间段做案,又是在有无数封闭空间的酒店环境,而且有可能是通过非正常途径开的房间,更可能的是,她们可能离开的时间不一样,而且不排除她们相互间有联系的可能,她的头嗡一声,大了。
对了,还得加上这个雨夜,几乎是不可控的环境因素,嫌疑人得手后,只有很短的时间抓捕,只要稍有差池,那就要成一锅夹生饭了,不是追不到人,就是追不到赃,甚至有可能人赃俱失。
唉!肖梦琪重重地一击掌,四下看看未央酒店这个现场,到场有近百人整个宴会厅已经是跻跻一堂,这是房地产商和投资商的见面会,三五成群的、两人捉对的,轻挹着酒杯,在谈着生意,她四下找着余罪,这个时间,却有点担心,余罪混不进来了,那正门,两名迎宾、四名保安,是照着请柬名单进人的。
她悄悄的蹙到了角落里,有点发愁地看着窗外潸潸雨色,拔着电话,接驳着外勤几位,熊剑飞已经和骆家龙汇合了、鼠标还在跟踪着商小刚、蔺晨新和杜雷发牢骚了,淋在大街上呢,就是酒店外面,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下盯着,反倒是作为替补的来文一干报社记者有办法,一起进了唐朝酒店,跟着候迎春那个女人。
对了,还有这事的安排,肖梦琪思忖着,实在是有点牙疼,三个女人的监视与追踪,余罪居然力挺用这三个外人,真说这三个人是从犯,不是主要目标……而现在,肖梦琪担心,怕是连这种次要目标也要失控了。
可她又不敢下令轻举妄动,这种作案手法她越推敲,越识得其中的精妙性,如果你抓得早了,这一男一女,顶多算个卖淫嫖娼,甚至对于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都算不上;如果抓得迟了,只要没有人赃俱获,恐怕那些有头有脸的受害人,都不会选择报案。那主犯,就更难办了,如果不是人赃俱获,他完全可以撇清和那几位女嫌疑人的关系。
法律讲证据的,恰恰这种不光彩的事,恐怕连受害人都未必愿意提供证词!
越想越不乐观,她不自然地看着今晚到场的商贾们,一个个油光满面、一个个大腹便便、一个个春风得意……真可怜,不知道那位要成为麻醉抢劫的受害人了!?
嗯!?她扫视的眼光滞了一下,又返回去了十一点方向,看了两秒,迅速移开视线,用眼睛的余光,慢慢地侧身辨认,当认清时,她的心一下子悬得更高了。
姚瑶出现了,都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此时在从侍者的盘里端走了一杯香槟。轻轻地放在唇边浅尝,那闪烁的目光,同样在扫视着全场,寻找着今夜的猎物。
时间,指向九时整了,肖梦琪连拔了余罪的电话几次,都没有人接听,她有点烦躁了,在人群外,来回踱步,许是这个场合女人并不多的缘故,有位肥头大耳的、貌似老板的男人,很殷勤地走上前来,伸手道着:“这位女士,有幸邀您跳支舞么?”
嗯?她愣了下,此时才发现,轻柔的音乐响起,酒会进入了联谊阶段,不少男男女女,已经开始在音乐中漫步了。
“哦,对不起,我在等人。”肖梦琪客气地拒绝了。
那位男子耸耸肩,好遗憾的表情,不过还有点绅士风度,知趣地退开了。
而肖梦琪随即看到了,姚瑶已经被一位男子邀走了,正兴致勃勃地跳舞,她和两个小时前监控里的着装又不同了,低胸、红裙、胳膊上黑色的丝质纱手套,露着胸肩雪白的一大块,这打扮想低调也难呐,已经有不少淫邪的眼光,有意无意的朝她瞟了。
根本不用色骗啊!这样猥琐男巴不得扑通扑通前仆后继往进跳呢。
肖梦琪如是想着,对于自己履行的职责,保护这些精虫上脑的金主,实在有点怀疑了。
“美女,有幸请您共舞一曲吗?”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肖梦琪蓦地回头,余罪贼忒忒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她剜眼瞪着,恨不得立时来个擒拿动作,余罪却是笑着道:“一点侦察员的素质都没有,太缺乏耐心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肖梦琪生气地道。
“我正端着食盒呢?”余罪道。
“端什么食盒。”肖梦琪没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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