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的右手依旧静静的停留在任越的手腕上。
凌乱的脉象,飞快跳动的心脏,南宫雪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脉象。
仿佛处于濒死的边缘,那种对生的渴求。
等等,似乎这男子的身体中,有哪里不太对……
南宫雪偏侧着额头,仔细的捕捉着一丝一毫微弱的征兆。
这到底是什么?!
南宫雪无从得知,只是觉得似乎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停留在这男子的体内,若非异物,是不会令人体有这样反常的变化的。
唉!可惜这里是大周朝……
眼下,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依靠大周朝现有的条件。
唉……这可惜,这里只有中草药……
南宫雪深深的陷入了束手无策中。
“雪儿姐姐,任公子情况如何?”温柔在一旁见南宫雪一直诊脉,迟迟未有动静,还以为任越真的到了无可医治的地步,焦急的催促着。
“他……”南宫雪刚要说话。
突然,任越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温姑娘!接连两日以来,头疼难耐,都在做着同一个支离破碎的梦!而那梦中,自己一直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人,终于看清——竟然是温姑娘!
任越大汗淋淋,猛然坐了起来,气息鲜有些不匀了。
“任越,你醒了!”温柔见状,旋即扑了过去,即便是南宫雪在场,也丝毫不影响她伸手拭擦任越满头大汗的动作。
这位公子就是任越?京城里只是听说过他无双公子的雅号,一直未曾得见。怎么柔儿妹妹似乎和这位任越公子的关系非比寻常呐!
南宫雪稍稍侧身让过温柔,心中却是顿生疑惑。
温柔轻缓的动作稍稍平复着任越那颗惊慌不定的心,前一刻的梦中,还是鲜血淋淋,这一刻的眼前,温姑娘竟完好如初的站在身边。
任越微微定了下神,没有提及梦中的影像。他的视线缓缓滑过这间屋子的每一处角落,再次确定了下这不是梦中,这是现实。
屋内,除了温柔,还有另外的两个陌生的女子。
“温姑娘,这两位是?”任越直接问道。
“哦,这位是雪儿姐姐,宫中南宫太医的孙女,这位是翡翠姐姐。”温柔忙介绍道。
“原来是南宫家的小姐,任越失礼。”任越看着这两人的穿戴,一个小姐,一个丫鬟,原本是想下床施礼,正欲掀被,却发觉自己衣衫不整,实在不雅,也便将错就错的依旧倚在床上,只是微微的探身,也算是问候了。
“任公子不必多礼,公子病了,柔儿妹妹担心,幸好我们住的不远,也便来了。”南宫雪简单道。
“南宫小姐说笑了,任越素来无病,今日怕是多喝了些酒,让大家见笑了。”任越面色沉稳,应答流畅,丝毫未见方才闭目昏迷时的失态。
“任公子说的正是,我也是诊出了公子醉酒的症状,正想着开方子,公子就自己醒来了!呵呵,反正我都来了,就赠与公子一剂解酒的药方,柔儿妹妹帮忙煎了就是。”南宫雪也不争辩,顺着任越的话说下去,随即当真写下一剂药方,递到温柔手中。
“时候不早了,既是任公子已经清醒,我们就回了,柔儿妹妹好生照顾任公子吧,留步勿送。”南宫雪说罢,翩然转身。
那一抹淡淡的紫色便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中。
温柔放下那剂药方,本想追出去送送,无奈南宫雪的眼神回绝了自己。
想着有翡翠相陪,离得也不是太远,温柔也便不再客气。
再次转身时,却见任越早已下床,一手揽着松散的衣衫,一手拿过那剂药方,仔细的斟酌。
自幼跟随天缘道人练武的任越,自是通晓医理;随了松涛先生后,先生的养生之道、偏方医术任越更是颇受启发。如今看着手中的这张被称作“解酒方剂”的方子,任越的心却是陡然沉了下来。
这哪里是什么解酒的方子,明明是一剂医治头痛的药方,里面大胆用了些只在古方上才见到过的驱散草药,似乎是为了排散而用,而其中又是大量加了阵痛、安神的成分。
“这个南宫小姐不简单呐!”任越心中暗道。
“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把方子给我,明日天一亮,我就去抓药,然后帮你……”温柔伸手就要来夺方子,话还未说完,就被任越给打断了。
“你不怕吗?”任越的声音低沉着。
“怕?”温柔不明。
“这是第二夜,昨夜也是如此,我在你这,你不怕吗?”任越又问。
“怕什么?难道你还能杀了我不成?”温柔笑了。
“孤男寡女,深夜同处,人言可畏!”任越微微走近了些,声音变得有些冷。
“放心好了,雪儿姐姐不会说出去的!再说,我们也没……”温柔深吸了一口气,话却咽了半句,心说,原来你是怕我的名节被人诋毁啊!
“你为何信她?”任越依旧步步紧逼着过来。
“因为……”温柔迟疑了。
的确,只见过一面的南宫雪,我又为何要信她?只因为她收下了刘一刀?还是因为她深夜什么都没有问,就愿意前来?
“那你入夜前来,又为何信我?”温柔沉思了片刻,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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