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怎么办?我要跟着伺候你呀!”莲儿追着马车跑了起来。
“你留下来伺候袁靖吧,别跟着我们碍眼。”苏浅的笑声远远的传来。莲儿被晃的目瞪口呆,脚步立时停了下来。这主子还能不能更无耻一些?她愤愤的冲地上的石头踢了一脚,用力过大,将自己的脚趾踢得生疼,她捂着脚痛呼一声。
袁靖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远去,连句话也没留给他。他是和莲儿的命运一样,被那两人嫌弃了么?
马车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上官闲抬眸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眸中闪着怨恨嫉妒。
袁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流花美人还是找地方休息吧,夜里还得赶路呢。”他丝毫没有把她请上马车的打算,说完,踱步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坐下来,郁闷地闭上了眼睛。
想着自己无缘无故就成了苏浅和楚渊对弈的棋子。
楚渊将他推出来牵制苏浅,故意不发兵符,没有他,苏浅大可不必理会楚渊的命令,因为当初有约在先,苏浅有犯错不究的权利,但因为他,苏浅不得不想办法筹兵,只因办不到的话他袁靖就难逃责罚。
他想着苏浅也真是好算计,大约是从若羽公主上了花轿那日起她便料到了今日,所以早就布下筹谋,只等着事发,她便启动计划,轻而易举地征募了十万兵丁,又利用他赚取了十万人的粮草,如今万事齐备,她只露个脸便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楚渊是否能接下她这一招?
左相孟林和兵部尚书迟勋因何出现在锦城拦截?只怕是明里拦截,暗中相送粮草吧。不然就算他说烂了一张巧嘴,怕也赚不到一颗粮食。两人是受命于谁?苏浅又为何把这个功劳给了他,令十万士兵都真心敬服他?一连串的问号在脑子里盘旋,想着比起这些老谋深算心思深如海的人来说他还是太嫩了。
自嘲地笑了笑,身子舒展开,往马车上一躺,躺成了一个大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手不经意间触到那包价值连城的麻将牌,他嘴角微抽。
大概这副麻将牌也是苏浅专为他而备吧?他被楚渊当成一颗棋子使用,苏浅又何尝不是将他算计了?他却偏偏说不出一句她的不好。
她所有的算计不过是为了成全他的抱负罢了。
他胸中有抱负,而她需要他一展抱负。正是一拍即合的事情。
说起来不过是个彼此利用的关系。他却是心甘情愿为她冲锋陷阵。天下又有多少男人心甘情愿成为她手中的一颗棋子都不能?上官陌和楚渊尚且是那个样子,他袁靖又算得了什么?
她大约是天下男人的毒吧。
他幽幽叹了一声。
风吹起车帘,他从帘子缝隙里看见即便是休息,十万新兵也是整齐有序的。真的是新兵么?他们看上去比经年老兵都老练呢。他又自嘲地笑了一声。
不管怎么样,苏浅和上官陌招募这十万新丁,为的可都是保他袁靖一命。这个恩情,让他倾一生也难以相还。
他却还是料错了一些事。
左相孟林与兵部尚书迟勋,实非来送粮草的。他一番犀利言辞,真真正正诈出来了十万兵马的粮草。这确是他的本事,没有半点虚假。
眼前的十万兵丁也并非是苏浅为救他而谋划下的。就像轻尘与宰离实则是上官陌的人,他也是不知道的。
这是上官陌替苏浅备下的。他用他一双素手,为她撑起一片无忧的天空。
苏浅和上官陌驾车奔出五十里,便将马车换成了千里神驹美人,日夜不休地长途奔袭,不出三日,便到了乾州城。
这里是楚国和昆国的接壤之地。
不似楚国和苏国之间有绵延不绝的穷山恶水作为天然屏障,也不似楚国和西月之间有一条宽绰的九颍河横亘,更不似昆国和西月之间有一条灭绝一切活物的沼泽瘴气带。这里一马平川,沃野千里,无天险可倚仗,无地势可作屏,所以,一道高逾五丈的城墙便成了必然存在的倚仗。
城中五十万重兵将整个乾州城防守的固若金汤。
五十万兵,占了楚国近一半的兵马。
乾州关就是乾州城的西大门。也是楚国的西大门。
一弯新月挂在中天,月色皎皎,夜空湛湛。
这里有着现代没有的清新空气和空旷寂寥。
月色下,十丈高的乾州关气势恢宏,如一个庞然大物守护着乾州城,守护着整个楚国的西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