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看了一眼上官陌,这个男人可真是!
宰离和轻尘已经悄悄地猫着身子远离了这几人,混入人群中去,再不见身影。
“流花美人!”上官陌喊了一句,声音不高,却灌注了内力,令躲在一块大石头下小憩的上官闲听的一清二楚。
上官闲听到他的声音,拖着疲累的身子走出来,脚步已经不听使唤,歪歪扭扭地走了半天,才走到马车前。
一副形容像秋风摧残的残花,惨不忍睹。
“主子,陌太子。”她弯腰行礼,身躯似风一吹就会跌倒,声音干涩得彷如秋风中的枯叶。
“流花美人,跑了一夜,累不累?”苏浅笑望着她。
“属下不累。”上官闲低声道,脸色苍白到极点。
苏浅轻笑了一声,“哦?不累吗?大人我本来还怕你受不住,想要你今晚坐袁大人的马车,不必受奔波之苦了,既然不累,那今晚你就继续跟随大军徒步行军吧。”
她转身对袁靖十分抱歉的样子:“袁靖,看来你今夜无法拥美人入怀了,人家宁肯随大军吃苦,也不愿意坐你的马车呢。”
袁靖却如释重负一般,抬衣袖抹了一把额头冷汗,“既然流花美人不愿意同乘一车,那下官就没什么事了,下官去忙了。”
他扭头就跑。
“等等。”一声冰冷的声音响起,他又被人拉住了。
袁靖一身冷汗的看向上官陌,脸上已不止是乞求,恨不能是跪地求饶。他第一次后悔那日拦了楚渊太子的车驾,只因那一次冲动,他便从此被卷入水深火热中,落入两个人的彀中。
“没事了,去忙你的吧。”上官陌看了一眼他面如苦瓜的脸,轻笑了一声,放开他的衣袖。转身不再看他,姿态优雅的上了马车。
袁靖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一身冷汗散去,只觉浑身如释重负,撒腿就跑,只怕再被什么人扯住。
苏浅看着他狼狈的身影咯咯笑个不停。良久才停下笑,双手一摊,对上官闲诚挚地、无奈地、惋惜地道:“流花美人,本来想给你找个马车坐的,奈何人家避你如蛇蝎,我也是没办法,你就委屈一下吧。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苏浅笑着,转身上了马车。夏日炎炎,衣袂却带起一阵冷风。上官闲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站了半晌,不见苏浅和上官陌有什么吩咐,低声问道:“主子,门主,请问召唤属下有什么吩咐?”
片刻的静默之后,苏浅冰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上官闲已死,你我再无主仆情分,以后你也别叫我主子。他暗夜门门主的身份本身就极隐秘,况如今也已经卸去了门主的担子,自然也不再是你的门主。”
顿了一顿,声音愈加冰冷:“你,如今只是流花美人,你晓得,我根本不想看见你。就算你为奴为婢,我都不想要。不过,你既然豁出去脸皮跟着,我倒要看看,你想耍什么花样,能耍什么花样。”
上官闲脸色苍白,嗫嚅了两下嘴唇,想要辩解什么,却听苏浅又道:“你也不必辩解什么。我不想听你巧言令色。”
“奴知道了,公主殿下,太子殿下。”上官闲十分恭敬的样子,头埋的很低,眸中的神色却被一绺额发很好地遮掩住。
“累了一夜了,流花美人去休息吧。今晚还要继续行路呢。”苏浅冷笑了一声,唤了一声轻尘和宰离。
轻尘和宰离嘴角抽搐着走到马车前,一夜的长途跋涉,并未在两人脸上留下多少疲惫的痕迹,衣衫看上去纤尘不染。“公主。”两人恭敬的一礼。
苏浅撩起帘幕,打量了二人一眼,笑道:“果然是少年英雄,一夜的行军看起来还是这么神采奕奕的。”
明明是夸奖,两人却分明感觉到浑身冰冷,似被扔进冰窟,齐齐往后退了两步,躲开马车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公主有何吩咐?”宰离忙问道。
“这些人就交给你们俩了,给我看好了,到时候少一人你们可得赔给我。尤其是流花美人,要好好伺候着。”那好好伺候四个字说的格外重了些。
“是,公主。”宰离和轻尘齐齐抽搐了一下。想着这位美人不知是何事得罪了这位苏国长公主,要被这般修理。不过不用想也知道,其中必然有一件事是肖想了不该想的人。
“我和上官陌先行一步,咱们乾州关会合。”苏浅吩咐了一声,落下帘幕。
“马儿,走吧。”她懒懒的吩咐了一声,那马极为听话,扬蹄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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