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的月薪太少,分去父母做家用补贴、温婉的学费补课费,自己存下来的也就几百。
温虞盯着银行储蓄卡发呆,心里算着账本。大城市里的租房少说也要两千,除却房租,姐妹俩的吃穿用都不够。此前的求职信发出去大半月,杳无音讯。温虞和家里人商量了下,双休日在外面找个家教做。
正好温父这几天去医院拆线,腿脚恢复的还好,一家子去外面吃饭,温母准备去老区走一走,遇上个把熟人能问问家教的事。
两块地方近,价格却差了很多,老区的地皮翻了两倍,温家这会儿是落平阳的老虎,温母怕自己去了遭人冷眼,幸好遇上的是从前一起插队的队友,这人姓王,如今给贵人家当男保姆。
老王问起温虞的事来,温母笑道:“阿虞这孩子太老实,年轻的时候交友不慎,叫那些人给妨害了,是有些可惜,但现在出来重新做人也不晚,我家姑娘从小脑子聪明,做什么事都很快上手。”
这人要是禀性纯良,也不会和那些事有牵扯,老王心里知道,大概出于同情,就应了下来:“我东家姓李,他家里正巧有个孩子高考,我给你问一问。”
温虞低头看了一眼老王身边的男孩子,眼睛长得很大很漂亮,有点像何新禹,冰淇淋化了一身,她送出一条手绢,再和人道谢两句就走了,只是离开时,温婉停住脚,淡淡瞥了一眼温虞送出去的手绢,说:“这手绢看着有些眼熟。”
这话极其平淡,匮乏深意,温虞也就随口解释:“以前用过的,不要了。”
***
老王的信回得很快,跟孩子的家长商量了一下,不在乎温虞的背景,教的好就行,隔天就带温虞去了学校附近的学生公寓。
男生叫李崭亭,就是上回在饭馆里碰见的,跟温婉一个学校,温虞问她认不认他,温婉一言不发,她也就没追问下去,选了几套高考题上门给学生补课。
到的时候,李崭亭坐在电视机前玩游戏,温虞喊了几次,他不情不愿的过来做题。
温虞近几年的性子静了很多,圈了几道题给李崭亭,然后坐在一边看书,和小孩保持一段距离,让他有点自己的空间。
大约这种方法李崭亭很受用,做完数学题,回沙发上看电视,休息够了再补语文,一天下来都很配合,只是遇上英语就闹别扭,跟着温虞读的单词发音奇怪,有气无力,不愿意学的样子。
温虞脾气好,耐性足,就这样跟他耗着,有时候他厌倦了,就变本加厉在卷子上画起画来,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有几回老王站在边上都看不下去,劝了他几句,小孩子脾气上来,丢了书把自己关进门。
老王有些尴尬,温虞说:“教孩子不要急,用点委婉的法子。”
老王说:“委屈温老师了,他舅舅先前请过两三个家教,不到一个月就受不了这孩子请辞了,也就你不嫌他。”
温虞赶忙说:“别客气,小孩上高三压力大,脾气都不太好,我妹妹也这样。”
两人聊了几句,老王说李崭亭的生母四年前死了,继父立马娶妻生子住在市里头,平日里只有两个舅舅来看看他,学校这边的屋子是小舅舅的。
造成李崭亭现在这样的脾气性格,主因还是欠了亲情教育,温虞想联系他两位舅舅谈一谈。
恰好老王早走的一天,温虞在书房里给李崭亭讲题,铁门‘咚’得响了一声,温虞跑出去一看,是个女人先开门进来,身后的男人大约三十不到,两个人都喝了点,有些脸红。
李崭亭跟上来对温虞说:“我大舅的弟弟李彦,他私生活不检点。”
温虞觉得他喊法奇怪,却没问,只推他说:“你进屋继续做题。”
李崭亭走了进去把卷子拿出来,往客厅里一坐:“不要,我就坐这儿。”
温虞劝了他几下,未果,李彦把眼风扫来:“去,回你自己房里,别像个野孩子一样没教养。”
李崭亭不温不火:“我有娘生,没娘养,没爹教,就是欠教养。”
温虞夹在两人之间有些无措,捏了一把李崭亭的手臂,他只是甩开,脾气很犟,眼镜后的眸子里写满了叛逆。
女人笑着打趣:“你家养了头小公牛。”
她的妆很浓,但本身的模样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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