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得了!”那厢李师父呕心沥血,千选万选从一干子毒镖、金刚爪、大关刀当中搞了阵,找出个铁鳞鞭子就往云珠手里递:“来,丫头,师父赏你的!”
温彦之连忙把云珠往身后一挡:“这鞭子什么来历?这瞧来危险,也太大,云珠会伤到自己的。”
李庚年瞬间垂了手,委屈道:“我司部里也没个女娃娃能使的物件儿啊,过去同僚收徒弟都是公子小侯爷的,就我收了个云珠。”
——真是特别不甘心。
——年底徒辈比武都不好意思叫云珠上了。
温彦之叹口气,“且放着罢,她练练拳脚就是。”
隔壁暗卫甲乙丙挂在梁子上聊江湖八卦,云珠听着好奇又被引过去了,再顾不上师父。温彦之由着云珠去,只拉了李庚年到司部大堂坐下,问:“你真决定要去北疆?”
李庚年愣了愣,抬手抓抓脑袋哈哈笑:“去啊,怎么不去。吏部那儿案底都审了大半年了,现下说不去怎么好?况……也没甚么去不得的由头,我在京中也没成家立业的,去了北疆还升官呢!”
温彦之叹口气,“李侍卫,沈公子他还是……很惦记你的。”
李庚年跳起身去给他沏茶,“温员外你怎也管上这事儿了,他惦记他自会找我,可这三四月不也没找过我么。温员外,你呢,镇日想想皇上就好,甭替我操心了。”
事主这么说了,温彦之又好再讲什么,只最后嘱咐句道:“想来还有几日龚兄他们就回京了,到时候沈公子若来……你们且好生谈谈也好。”
李庚年把新沏的茶给温彦之一杯满上,好笑道,“温员外,他不会来的。他要来……早来了。”
温彦之沉沉看了他会儿,忽道:“李侍卫,我也曾以为同皇上是没可能的。”
李庚年吭哧笑着,抬手就推他一把:“哎哟,温员外你说笑话,咱皇上瞧上的事情,哪儿有啥不可能的!瞧瞧你们多好,”他扬下巴冲隔壁屋里暗卫示意,“那些小子成日轮值就换着凑齐你同皇上的事儿呢,又哭又笑的,羡慕死了。”
温彦之被他打趣得脸上微红,虽经一推,他背脊还是挺得笔直,木木然接着道:“李侍卫,我要说的是,这世上若一开始就只向着不可能去过,那到后头,终究就是不可能的。我何其幸运,皇上是个瞧得开的,一遭只往可能的地步去,若当初只凭我的心性,或然我现下也只立在皇上边儿上录史,抬头低头瞧瞧他就知足了,如今旁人艳羡、就里欢笑,便统统都不会有。”
他这话文绉绉,李庚年一介武夫听得有些怔怔:“……温员外,你是在开导我么?”
温彦之点点头,看向他直楞道:“我瞧得出你看沈公子,同我看皇上,是一样的。”他抬手指了指李庚年司部桌案上的一方麻布道:“他给你买炒栗子的袋子你都还留着呢。”
李庚年吓得劈手就把那袋子塞到自己怀里:“温员外!京城也是有栗子的!本侍卫爱吃炒栗子自己也会买!”
温彦之静静看着他,脸上勾起个同他二哥差不多的笑来:“李侍卫……春天,没有,栗子,而你冬日,却是在淮南过的。”
李庚年:“……”
温彦之端起他给自己倒的茶,默默饮下一口,“罢了,我言尽于此,你调职之事,皇上望你自己抉择,你好好想想罢。”
此时滴漏打过酉时正,再不送云珠出宫,宫门就快落钥了,温彦之站起身去隔壁牵了云珠,梁上暗卫三个也跳下来,因为这也正到了今上身边轮值的点儿。
齐昱身边的暗卫回来一个告知三人皇上在御书房,三人理袍找剑顺带问了句皇上在做什么。
温彦之走了一半,在门口听到这句,脚下就停了一步。
被问的暗卫没在意,还以为温彦之已经走出去了,便挺可惜道:“哎哟,可别提了,鸿胪寺突然说高丽国君带了女儿来,要同咱皇上和亲!皇上现下同温员外的父亲哥哥一道在御书房跟礼部商量,估计是要答应吧——”
“你说什么?!”温彦之猛地回过头去,拉着云珠两步又折返,逼到那暗卫跟前儿冷着脸面无表情问:“你再说一遍,皇上要答应高丽和亲?!”
暗卫登时涨红了脸:“啊,温温——温员外你没走呀……”他扭头求助地看向李庚年,“司丞,司丞救我……”
然而李庚年先是被温彦之的话搞怔忡了,现下忽闻这和亲的事,更是一头雾水一脸的懵,还救他什么救,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温彦之扯了一下:“李侍卫,拜托你帮我送云珠回去。”
“啊?那你呢?”李庚年不知不觉就听话牵过云珠的袖子。
温彦之垂手摸了摸云珠头顶,沉声道:“我自然是要去趟御书房。”
说罢,他同云珠告别过,反身就出皇城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