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绝不可以住院!离开!快点离开!”眼泪充盈进了她的眼眶,她将双眸瞪得很大,鲜红的血丝自眼角攀爬上了她的眼球。
目眦尽裂的神情十分可怖,她残存的理智所剩不多,在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她便啜泣着道:“跑!快跑!藏起来!躲起来!正常……装……装……跑!不可以……”
零碎的语言重复交替着从她的嘴巴里冒出来,她每说一个字都如同耗尽了全身气力。
说来也怪,在这种离奇又危险的时刻,易舟意外地感觉到了些许熟悉。他从女人的神情和姿势中嗅到了某种本应存在于他记忆中的东西……那个东西仿佛乍现的灵光,仅仅在他脑海中停留一瞬,便扎进无边无际的纷乱思绪中不见踪影。
女人把想要表达的话说完了就松开易舟的衣领,跌跌撞撞地推门跑了出去。
易舟缓了好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尝试站直,发现双脚因为紧张而变得麻木。他揉着腿走出隔间,试探性向外张望,厕所里早已不见女人的身影。
倒是外面似乎有几位医护在慌张的跑动,不晓得是不是在捉拿女人。
易舟走至厕所镜子前,看着镜中乱七八糟的自己——脸上血色尽失,头发在二人的拉锯中变得蓬乱,衣领亦被女人拽坏了。
她是谁?
易舟发誓自己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个女人,这绝对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不论是在现实,亦或是梦境中,他都不认识她。
这场相遇只是一场巧合吗?还是说……她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精神病院里撞见意外跑出来的精神病患者,这似乎勉强说得过去。
但是……
“合理”在此时真的适用吗?
他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因为他给自己的“不合理”打上了问号吗?
进入津心住院部,真的能给这一切划上一个句号吗?
易舟的脑袋不合时宜地疼痛起来,就像有人拿着电钻,在里面横冲直撞。他死死摁住太阳穴,试图缓解疼痛。
不经意间,他想起刚才李医生的问话——你希望治疗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他当时的回答是,不管用怎样的手段,只要结束掉这种现实梦境不分的痛苦就好。
可如果,代价是彻底忘记妻子韩瑾兮和女儿易易呢?
他能接受吗?
想到这,颅内又劈过一道闪电。那个疯女人明确的对自己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住院”。在她想要表达的逻辑里,住院=会被某种东西发现=会被清洗(造成某种毁灭性的后果)。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入院津心不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而是最危险的选择?
精神病患者的话本不可信,可事到如今,那些人不才是离自己更近的群体吗?
易舟坚定入院的心动摇了。
他把距离领口最近的两颗扣子解开,用手沾了点水把头发打理整齐,抿了抿嘴唇,尽可能让自己的显得没那么狼狈。
他在厕所停留了一会,才回到会客室。会客室里的医生变成了三位,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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