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运转,机关带动了罗汉像。”
莫度眉间露出讶异神色:“郡主果然触类旁通。只是不知那机关如何带动的罗汉像。”
赵丹青衣袖轻轻舞动,她道:“这个日后再与将军细说,现下我们还是先找到那位高人再说,兰亭伤重,不能再拖延了,将军一定要跟住我的脚步。”
莫度低头道:“是。好在姜小友有昆仑山心法护住心脉,若换了常人,早已筋脉爆裂而死。”
姜兰亭一路来偶尔咳血,气机涣散,即使有心法护体,但也难维持许久。
赵丹青点头:“所以更是不能耽误,走吧。”
她说完快步往石像中走去,莫度跟在后面。
赵丹青忽而径直走过石像,忽而斜行,步法时大时小,莫度也不只得踩着她走过的步子往前走。
约莫行了百十步,赵丹青脚下一滞,靴子停在半空久久不落下,莫度往后看了看,只见那些石像内部发出‘咔咔’的机关声,在空无一人的洞底听上去令人不快,再听所有石像齐齐发出‘唰’一声响,从石像内部穿出无数银亮丝线,洋洋洒洒数千根直通洞(艸)顶与地面,但他们两旁的罗汉像却未动静。赵丹青和莫度面前的石像穿出的银线近在咫尺,都能清晰闻到洞中飘出淡淡的腥气。
莫度沉下眸子,就听赵丹青声音恬静道:“将军稍安勿躁,现在若动了,便会被穿孔而死。”
莫度依她言静等了半刻,那些银线唰地收回石像内,面前的石像也纷纷往两旁靠让,现出一条宽阔的路面来。
长出一口气,莫度都觉得心有余悸,更何况赵丹青了,她的额头渗出细汗,若是方才记差一步,便得把命断送在此。
“却不知是何阵法?端的凶险。”
“这是氐房罗汉阵,我曾在父王藏经楼里看过,这是一个道家与佛家结合的阵法,千变万化,这一阵法的演化和破解之术的全本只有我父王藏经楼里有,散落在江湖上的摹本,许多地方十人传百人难免抄错,而且最重要的破解之术只有割开典籍内页才能看到。没想到那日觉得有趣的术法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读书所学的东西,不到用的那天,是不会知道究竟有多重要的。也是赵丹青所学庞杂才保得她能破解此阵。
莫度不禁赞道:“末将甘拜下风。”
赵丹青轻轻摇头:“能破此阵的人世间不超出十人是真,但若说厉害,能将此阵步得如此精巧的人才当得厉害。”
莫度不可置否。
这洞仿佛要通到地心一般,茫茫没个尽头,两人越走越快,期间过了两道晦涩阵法,没有遇上危险,但过程足够惊险,只要赵丹青稍微记差一步,便会落得万劫不复的境地。正是应乐王知晓她天资过人,才如此放心让她留下和卓云飞一同抵抗金贼。
行了十余步,忽地脚下一空,两人低头看去,竟是万丈深不见底的黑渊,不由吃惊,再想往回跑,身子已经直直坠了下去,耳边风声呼啸,刮得脸上生疼,下面一条赤红长线越拉越宽,脸上猛地喷了一道热浪,竟是岩浆!
两人身子飞也似地落下去,空中夹杂着彻骨生寒的狂风,忽冷忽热,让人难受至极。
身(艸)下刹那间喷出百丈高的火舌,炽烈难挡,两人在如此酷暑的环境里竟周身寒冷,肝胆欲裂,想要开口,热浪却从口中灌进,相反地让人冷得心惊。
忽地莫度背上姜兰亭小口黑血吐出,一手紧了紧莫度背上的衣物,似是很痛苦般。莫度眼神一凛,忙伸手拉过一旁下坠的赵丹青,三人下落时后背猛地砸在一处坚(艸)硬的物什上。
迷梦中,眼前又是一片暗光,莫度喘着粗气,甩了甩脑袋,赶忙往四周看看,竟是回到了洞中,身旁躺着赵丹青,面白如纸。
赵丹青摇摇晃晃坐起身子,似是还未从刚才惊险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眼前幻想消失殆尽,只余前方正中立着的一尊睡梦罗汉。
赵丹青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忙起身惊魂未定看着莫度道:“方才是......”
莫度摸(艸)了(艸)摸(艸)肩上一滩黑血,徐徐道:“全是幻象,恐怕是前面那尊罗汉造出的。”赵丹青正要回头去看,便被莫度叫住:“郡主切莫回头!我们正是看到了那尊罗汉才陷入幻境,不可与他对视,末将方才感到姜小友咳血才被拉回,不然便要在这迷阵中困死。”
赵丹青定了定神,道:“这洞里一切都暗藏机关,稍有不慎便身亡,周围空无一物,唯独那尊罗汉像屹立在那里,若不是知晓其中机关的人,只怕都要看上几眼,实在凶险难防。”
莫度点头道:“不过现下只要不看那睡梦罗汉像,便不会被拉进幻境中。”
赵丹青‘嗯’了一声:“将军所言极是,我们走吧。”
果不出莫度所料,两人自始至终没抬眼看过那尊罗汉,只顾低头走路,赵丹青一路也借余光向周围打量,没发现丝毫蛛丝马迹,想来只有那一处机关,得平安度过。
过得一处拐角,前方又有林立石像,赵丹青站在远处看了良久,这才蹲下(艸)身子用石块在地上涂涂画画,莫度知道郡主是在推算阵法,故而也不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