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上虽然只有短短一句话八个字,但却是字字扎眼。
幼主称帝,巫教入宫。
同丰俊苍相视凝眉的李瑾芸波光流转的水眸陡然一亮,略发迟疑的蹙紧了眉头。
“……欧阳豪的阴谋?”
“八九不离十。”
寒眸微眯的丰俊苍阴沉酷寒的眸子中满是阴鸷之色。
后知后觉的恍悟了什么的李瑾芸猛然一窒间不觉膛大了眸子。
“只怕丰俊祺的惨死本就是欧阳豪所一手主导。”
“东家所言甚是,就综合消息而言,虽然欧阳豪因意外中途罢手,但他所主导的一切犹在按部就班进行。”
未语先叹的李瑾芸眉头紧锁,“幼主称帝一旦成立,我们的形势只怕更加艰难啊。”
“阿芸先莫要急着忧心。”先是同她轻轻摇头的丰俊苍缓和了几多神色,而后方才接着道,“若是平日里,形势或许会瞬间逆转,但阿芸莫忘了京城刚刚遭遇火山爆发,那里可谓是生灵涂炭人间炼狱,甭说是什么幼主了,就算是本王都未必有那个信心令事态平息还百姓一个晴朗朗的天。”
“……呃?”将丰俊苍话中深意听在耳中的李瑾芸唇角陡然一僵,“或者真是天意难违啊。”
“其实论说起,此时无论是谁去力挽狂澜都将是力不从心,更何况,李佩瑶虽然勾结巫教中人侵占皇宫,但皇宫中早已被北戎人洗劫一空,甭说是银两了,恐怕就连粮草都是个问题,所以她要一座空城作何?纵然是要作威作福也得有资本的说。”说着却是忽而唇角陡然一僵的薛掌柜猛然噤声。
“资本?”凉凉瞥嘴冷笑的李瑾芸不置可否的轻轻摇头,“我那姐姐只怕是想做太后想疯了,才不会顾及那种问题。”
“那就且叫她自作自受去吧。”唇角陡然闪过一抹薄凉的丰俊苍淡淡道。
而深知他话中深意的李瑾芸与薛掌柜相视但笑间脑海中不禁闪过一副诡异的画面。
偌大的皇宫中空空荡荡,不见金碧辉煌的装饰,没有价值连城的摆设,甚至就连一口热饭都极其难求,端坐其中面黄肌瘦的李佩瑶抱着瘦骨嶙峋饿到哇哇大哭的幼主无声啜泣。
“不过,话虽如此,但李佩瑶这般富贵险中求也不失为最后一搏,王爷需得小心他们还有后招啊。”回眸一瞥的薛掌柜略发担忧的蹙紧了眉头。
“此事本王心中有数。”说着便缓缓起身的丰俊苍同两人相视点头,方才接着道,“正巧外公在偏厅同二哥交代什么,本王同他们也透些消息。”
“呃?二哥?”眸光微闪的李瑾芸略发迟疑的瞥一眼丰俊苍。
“他们今晚子时出发,阿芸若是有什么要嘱托的,记得别错过了时辰。”转身便大步而去的丰俊苍并未留意到身后李瑾芸紧蹙的柳眉间那抹难掩的纠结之色。
而不作声色的将一切悄然看在眼中的薛掌柜浑浊深沉的眸子中陡然闪过一抹暗芒,“东家可是担心二公子会撞上青竹姑娘?”
“京城那么大,能撞上的几率几乎不大。”眉头紧锁的李瑾芸轻轻摇头,“本妃只是担心以二哥的睿智,没准会猜到一二,更甚至借机行事。”
“这倒是个问题。”浑浊深沉的眸子中陡然闪过一抹异色的薛掌柜眉头一皱,“不过,东家放心,老奴定会嘱托随二公子同去的手下见机行事绝不叫二公子分心旁骛。”
“有劳了。”同他微微颔首点头的李瑾芸波光粼粼的水眸中满是凝重之色。
而待到薛掌柜辞别,兀自靠坐在锦榻上闭目沉思的李瑾芸却是被端着汤药而来的香玲与香巧所打断。
“王妃,花少主嘱咐这些药您一定喝下。”将手中温热的药碗递上前去的香巧仔细观察自家王妃的气色。
然眸光微闪间却是不觉唇角陡然一僵,“王妃呐,您可一定要宽心啊,就算不为着自己个儿的身子,也要为腹中的世子多多调养休憩啊。”
“是啊,若非大夫人与二夫人这两日双双染上了风寒,担心过了病气给王妃您途惹烦恼,否则王妃您且得要耳根子痒痒呐。”说着都不觉唇角微僵的香玲接过自家王妃踟蹰良久方才纠结着眉头将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的空了药碗,连忙转身奉上三粒甘甜的果脯,好叫王妃淡去口中的苦涩。
“本妃心里有数。”嚼着甜蜜的果脯,紧蹙成团的眉头终于舒缓了几分的李瑾芸眸光微闪间不禁担忧的问,“大舅母与二舅母的身子可有好些了?”
“王妃放心,已经好多了呢。”将自家主子神色间的担忧之色看在眼中的香巧连忙回禀道,“而且,大夫人与二夫人可是比王妃您听话多了,花少主要她们好生卧床休养,人家都好生乖乖的卧床休养的说。”
“……呃?怎么还要卧床休养?”听着都不觉蹙紧了眉头的李瑾芸美眸陡然一眯,“究竟怎么回事?”
“其实,其实……”纠结眉头咕哝半晌,然却终是缄默无言的垂下了眸子的香玲脸色极为沉郁。
而左右权衡后方才缓缓抬眸的香巧在李瑾芸那灼然审视的目光下终是缓缓道出其中缘由。
原来,被丰俊苍请出了大将军府的老夫人与江氏压根就不能善罢甘休,而更因为李博然不知打听来的消息更是气焰嚣张到了极致,甚至摆着皇亲国戚的名头肆无忌惮的盘问街上巡逻的士兵关于丰俊苍与李瑾芸的行踪。
城中巡逻的士兵尽是久经沙场出生入死的士卒,对于那些个虚名自然不甚在意,更何况,眼下究竟谁能当上皇帝都是尚未可知的事,以至于李博然与老夫人频频吃瘪,碰壁碰到鼻青脸肿。
然而,憋着一口恶气的三人又岂会轻易罢手,愣是东奔西走穿梭于城中各个角落,或许真的是苍天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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