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那么多,死一颗不碍事。”月浅栖哼了一声,抱起桌案上剩下的竹卷,抬步向写月宛外走去。
白景闪了闪眼瞳,又像狗皮膏药似的跟了上去。
出了写月宛,延绵十里的紫竹让月浅栖心情好了许多,淡然无视了身后一米外跟着的白景。
许是她真的很久没有出玉竹林了,走在玄月小筑的九转廊道里,路过的弟子竟是鲜少有认出她的,倒是时不时有人同白景行礼。
月浅栖对此不甚在意,但让她在意的,是某些弟子暧昧的眼神。
“师兄,你经常带女子回玄月小筑?”停了步伐,月浅栖侧身看着他,脸色有点沉。
“怎么会呢,我可是很遵循师妹定下的规矩的,再多都养在外头的。”白景勾着唇,懒懒的说着信誓旦旦的话。
月浅栖抿抿唇瓣,看了他一眼,转身向不远处的一座建着三层楼阁的院落中走去。
白景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却没有在跟上。
“家主。”
守门的弟子自是认得月浅栖,但见到她仍然是惊喜交加,连忙弯腰做礼。
月浅栖点点头,抱着竹卷,耳畔隐隐传来选中阁楼里的读书声,时不时还参杂着讨论,光听声音,便知是非常认真。
“薄逸在吗?”
着统一白蓝色长袍的弟子点头道:“老师一直在里头,瞧这会儿应该是在讲课,要不要弟子通传一声?”
月浅栖看了那三层朴素楼阁一眼:“罢了,我自己去便可。你们若是守累了,吩咐厨房做些糖水。”
“谢家主。”几个弟子连忙做礼。
现在虽然已经是初秋,可太阳依旧不弱,纵然他们有轮班,可到底是累的,月浅栖此举,轻易便让他们对她的恭敬多了心悦。
月浅栖没搭话,顺着脚下的青石板路缓步走了进去。
万草阁就如它的名子,它的主人一样,里面草木繁多,随意栽种的一颗树或是一株花草,都是一些珍贵稀少的毒草或药草。
薄逸是极爱这些草木的,宝贝的如同生命,也因为如此,在万草阁学毒术或医术的弟子,行走时都格外小心,生怕碰坏了。
薄逸虽然平日里看起来甚好说话,笑容浅浅如君子,可你若真动了他的这些个草木,他手中的毒可不是吃素的。
渐渐靠近楼阁,月浅栖突然浅浅一笑,想到自己也曾经因为弄死了他的某株药花,被他整的满身疙瘩,足足用了一星期才消掉。
为此,虞娘还差点和他打了起来。
“倒是许久未见你笑了。”温软低沉的男声从前方传来,带着些许笑意,如冬日里的阳光般,仿佛也透着一丝温暖。
月浅栖抬眸,便见那人一身宝蓝色的对襟长袍,上秀精致的祥云图腾,里面穿着黑色的交颈里衣,藏蓝色的宽玉带,垂着一条白色的流苏,墨色的长发略带随意的在脑后用蓝色的发带束着。
他站在红木门外,身后是三层高的书楼,手中还拿着一卷竹书,旁边是一株琼花树,开的正盛,由于站的地方高了几个台阶,月浅栖看着他时,眼眸睁得大大的。
“我那次见你不是笑的?”月浅栖一笑道。
薄逸缓步走下,接过她怀里的一堆竹卷,道:“若不想出来,派人送来也是一样的,你何必亲自抱来,也不嫌累。”
“好哇,我亲自给你抱来,你还嫌弃上了是不?”月浅栖瞪了他一眼,将目光看向他身后楼阁窗后探头探脑的一群弟子,浅浅而笑。
薄逸侧身也将目光扫去,几个脑袋一触及到他的视线,立刻缩了回去。月浅栖看着好笑,眉眼微弯。
“子舒,你出来。”薄逸唤道。
不一会,就见一面容清秀,莫约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出来。他略显局促的看了眼月浅栖,又看向薄逸。
“将家主亲自拿来的竹卷抱到我桌案上。”说着,薄逸将手中的竹卷扔了过去。
刘子舒呆愣的看向月浅栖,触及到她唇角的浅笑,一个激灵,便要做礼,却直接被从天而降的竹卷砸了个正着。
抱着头蹲在地上,刘子舒哀嚎道:“好痛。”
月浅栖一笑,就听薄逸冷淡道:“接个东西都接不住,笨手笨脚,将五毒典抄个百遍,明日辰时交给我。”
“啊?老师…”刘子舒苦着脸,看着自家老师和家主离去。
原来家主,真的是女子啊。
刘子舒摇摇头,捡起竹卷想着,又猛然想到自己所学的东西,有一半都是月浅栖选写的,顿时便多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