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不少,但各门各派有威望的却一个也没有,想来柳孟尝虽倾财结客,却也未必能结识到武林中的头面人物。
他若是得知风清扬的真实身份,当真要兴奋得几夜睡不着觉了。
慕容雪一肚子怒气无处出,见他游目四顾、舒适自在更是有气,抬腿狠踢了他一脚。
风清扬虽然觉出也不敢避,唯恐她一时气急,不知又闹出什么事端来,暗中运气,硬生生受了这一脚,故作疼痛道:“哎哟,你这是做什么?”
慕容雪道:“喂,你为什么冒充我哥哥?”
风清扬悄声道:“你这姐姐作了一天了,也该轮到我做做哥哥了,明天再轮你做姐姐,好了吧?”
慕容雪啐道:“放屁。姐姐哥哥也有轮着做的?”
风清扬笑道:“既然不能轮着做,我只好勉为其难,这哥哥一直做下去了。”
慕容雪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一杯酒劈面倒来。风情扬口一张,运起真气一吸,散如瀑布的酒登时成一股酒线被他吸进腹中,咂舌道:“好乖的妹子。”
“好功夫”,柳孟尝恰好走过来,睹状击掌喝彩。
端着一杯酒道:“慕容公子这一手俊得很哪。”
慕容雪气得什么似的,偏生这柳老儿不知中了哪门子邪,一味给风清扬凑趣。风清扬却心下惕然,可别一时贪玩漏了马脚,岂非自找麻烦。
左侧一人阴阳怪气道:“什么功夫,骗女孩子的把戏罢了。”
循声望去,见一贵介公子横踞桌首,四名长手长脚的悍仆在旁躬身伺候着。
慕容雪好容易得一知音,拍掌道:“还是这位公子明晓事理。”
柳孟尝笑道:“欧阳公子说笑了。慕容公子,在下与你引见一下,这位是洛阳金刀门少门主欧阳飞公子,你们二位年少英雄,多多亲近些。”
风清扬微笑不语,自他们进得厅来,这人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慕容雪身上,一眼便看出是专在女孩子身上下功夫的纨绔恶少。
欧阳飞一见慕容雪的绝世姿容,早已眼中冒火,神魂不属,巴不得马上过来搭讪几句,但见风清扬在旁,不敢造次,他却一眼看出这二人绝非兄妹,那一番打闹嬉戏话也尽被他听入耳中,妒火中烧,早已按捺不住,是以出言讥刺。
见慕容雪芳心大快,对自己嫣然一笑,秋波流转,娇媚横生,不禁骨酥肉麻,心头如有一百只小老鼠爪子在挠,走下座来,两步并作一步,来到慕容雪身边,涎着脸道:“慕容姑娘,柳老爷子说了,让咱们亲近亲近。”
慕容雪笑道:“好,我先敬你一杯。”端起桌上酒壶,运起内劲,向他脸上泼去。
欧阳飞色迷心窍,哪料有此一着,酒激射而出,打了个满脸花,霎时襟袖淋漓,脸也痛得如刀割一般,“哎哟”叫出声来。
四名悍仆见少主受辱,倏然扑将过来,忽感腿上一麻,齐地跌倒在地。
慕容雪笑道:“哎哟,欧阳公子,我忘了你是大家公子,不会这些骗女孩子的把戏,真真对不起了。”
欧阳飞拭去脸上酒水,本欲发作,见慕容雪巧笑盈盈,便如绽开的桃花一般,不禁气恼全消,讷讷道:“不怪姑娘,是在下不小心,有负盛情,惭愧。”
他手下四名悍仆站起身来,怒目骂道:“哪个狗崽子暗算伤人,有种的滚出来,咱们真刀实枪地大干一场。”
登时大厅里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还不知出了何事。
有几桌的人先见欧阳飞出乖露丑,方哄笑不己,见这四人着了道儿,也都目瞪口呆,挢舌不下。
提起这四人来,可比他们少主子有名气得多。
当年四人横行川中,无恶不作,连青城派和峨眉派都奈何不了他们,人称“川中四凶”,有一次这四人到洛阳撒野,却被金刀门门主欧阳云龙制主。
欧阳云龙爱惜他们一身艺业修之不易,遂收进门内。这四人感佩不杀之恩,又倾服欧阳云龙的为人,竟尔死心塌地做了他的奴仆家人。
此番陪少主前来道喜,本没将满厅人众放在眼中,不意平地栽了跟斗。
登时凶性大作,鹰眼环顾,见谁可疑,便欲抓出来撕了。
这四人凶名素著,厅中人被他们盯得毛骨悚然,栗栗自危,唯恐这四人瞧自己不顺眼,那可凶险立至。
风清扬一见这四人跌倒,险些叫出“师父”来,可转念又觉不对,若是师父在此,岂容这四人乱骂,早将他们整治得死活不能了,虽这么想,却仍四处巡视,看是否能寻出端倪来。
川中四凶又喝骂几声,震得屋顶泥灰簌簌而落,却无人应声。
慕容雪挥手拂了拂,皱眉道:“哪来的老鸦声,嘶嘎嘎的叫人心烦。
“你说是不是,欧阳公子?”
欧阳飞早已神魂颠倒,听着这黄鹂般的语声,如闻纶音,忙道:“对,对,难听极了。”
回身道:“谁在这儿叫丧,再吵少爷宰了他。”
他一心只在慕容雪身上,根本不知川中四凶发生甚事,更没听出是这四人叫嚷。况且美色当前,即便听出,也毫无顾虑。
川中四凶撞了一鼻子灰,好生无趣,只得气鼓鼓退了回去,缄口不言。
这四人当然第一个怀疑风清扬,但四人扑来时面对着他,打中腿的是四段折断的竹筷,此人必精擅暗器,但大厅中并无暗器名家,这口恶气也只有硬咽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