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气氛缓和下来,不少人掩口窃笑,见欧阳飞继续纠缠慕容雪,均饶有兴致地观看。
慕容雪见欧阳飞直勾勾瞪着自己,恨不得把他眼睛挖出来,本想快点打发走他,待见风清扬若有所思,对自己不加理睬,又恼上心来,笑道:“欧阳公子,你手上这戒指好漂亮,我摸摸好吗?”
欧阳飞忙伸出手来,手指上好大一枚钻戒,嵌着一颗价值连城的“猫儿眼”,慕容雪纤手抚摸,欧阳飞看着这双凝脂白玉般的柔荑摸在手上,直感心神俱醉,吃吃道:
“姑娘喜欢,送给姑娘便是。”
慕容雪笑道:“多承盛情,只是无功不敢受禄。”抽回手来。
欧阳飞忙道:“受得的,受得的。”伸手去拔戒指,谁知这戒指竟如长在肉上一般,费尽拔山扛鼎之力也取不下来,直涨得满脸发紫,呼呼喘气。
大厅中顿时充满笑声,无人不知是慕容雪暗中做了手脚,却也均诧异这女孩怎地如此刁蛮任性,虽说是恶作剧,手段也太毒了些,大感匪夷所思。
慕容雪笑道:“公子不送便算了,何必故作姿态,装着取不下来?”
欧阳飞脸色登时通红,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戒指怎会取不下来,听慕容雪出言一激,飕地拔出一柄雪亮的匕首,向指上斩去。
厅中人齐呼声:“使不得。”四名悍仆飞身来夺,但变起俄顷,已然不及,慕容雪也是一怔,唬得挢舌不下。
“当”的一声,匕首落在酒桌上,众人凝眸一看,欧阳飞戴戒指的手指安然无恙,都暗笑道:“这人雷声大,雨点小,是有色心无色胆的银样蜡枪头。”
四名悍仆冲至桌前,扶住欧阳飞,躬身向风清扬一揖道:“金刀门下齐感足下盛德。”
狠狠向慕容雪瞪了一眼,扶着欧阳飞退了回去。
原来欧阳飞刀才下落,风清扬拾根竹筷倏然点出,正中欧阳飞肘端“曲池穴”。
欧阳飞从肘至指登时酸麻,刀便落了下去。
风清扬一发即收,快如闪电,众人均未看清,川中四凶却看得一清二楚,虽然都是慕容雪招惹的,但风清扬保全了欧阳飞的一根手指,实令四人感激不尽,若是少主残肢断指,他四人可无颜回见门主了。一时也不好寻慕容雪的晦气。
风清扬皱眉道:“雪妹,别胡闹了,咱们也该歇息了。”
慕容雪也被这一幕惊得芳心乱跳,又见风清扬正言厉色,颇具威严,竟怔住了。
柳孟尝在旁早唬出浑身冷汗,欧阳飞倘若真出了差错,自己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忙道:“二位请随我到客舍安歇。”
他真怕这小姑奶奶再惹出什么乱子,急忙亲自带路。
风清扬拥着慕容雪走出大厅。
大厅中人窃议纷坛,都猜度咨询这两人是甚么来头,欧阳飞痴痴望着慕容雪的背影,失魂落魄。
柳孟尝将二人请到一套精美的套房中,自己便告罪退了出去,心中早念了几千句“阿弥陀佛”。
这一群江湖汉子都是没笼头的野马,一言不合便拔刀动家伙。
幸好这些人还都给自己几分薄面,几日来总算相安无事,但愿这一夜平平稳稳过去,便上上大吉了。
慕容雪见屋中无人,一肚子委屈齐涌心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扑在床上浑身乱战。
风清扬在大厅中只求息事宁人。
不觉间将在华山派中师叔的架子摆将出来,旋即便懊悔不迭。
想慕容雪这等聪明美貌的女孩,在家中必也是被人凤凰般捧着,那等严厉的话叫她如何受得了,心中负愧良深。见她转眼间哭成泪人一般,心痛欲碎。只得打点起百般温柔,将“好姐姐”叫了几百几千遍,哄她回转头来。
慕容雪猛然回过头来,扑哧一笑道:“你也有怕的时候,方才你凶巴巴的样子哪去了?这会儿献殷勤来了,若不看你怪可怜的,一辈子都不理你。”
风清扬见她满面泪珠晶莹,一双妙目却笑意大盛,心下啼笑皆非,她这说哭便哭,说笑即笑的本事与她日间戏耍那几名笨汉的手法颇有异曲同工之妙,显见也是家传绝技了。而其行事在在出人意表,刁钻乖僻,亦着实令人头痛。
慕容雪奔波了一天,也倦极了,和风清扬咭咭呱呱说笑一阵。不知不觉两眼酸涩,业已香梦沉酣了。
风清扬为她盖好被子,却不回自己房中,只在地上盘膝打坐,调息运功。
自和丐帮结下生死梁子后,他时时刻刻不放松,自己性命是小,若使这群花子得了手,坠了师门声誉可就百死莫赎了。
调息一阵,耳听得慕容雪甜静匀细的呼吸,自己反倒心思烦乱,欲静不能。
抬头望见慕容雪一头青丝拖于枕畔,娇艳的面庞犹如柔弱无助的赤子,心中不胜怜爱。
忽然想到:哎呀,不好,丐帮决意不择手段地对付我,我一死何足惜,岂不要牵累她遭池鱼之殃,我若只图儿女私情,可害得她惨了。
不若趁她熟睡之际,抽身而走,丐帮意在夺宝,不会来难为她。
言念及此,背上冷汗涔涔,心中却清醒许多,起身便向外行去。
甫至门槛,转念又想:“不对,她孤身一人,又生得貌若天仙,难免不被江湖中登徒子之流欺辱,江湖人心诡诈万端,她虽冰雪聪明,毕竟年龄尚稚,阅历浅薄,况且全无机心,我撇下她,岂非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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