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寿的城墙之上,吾丘鸩扶剑站定,看着不远处赵军的营帐星星点点,宛如天上星光,却散发着戾气,想去夸赞,却又忍下了心头。
灵寿已经被围困两个月了,两个月的时间,着实让这位奴隶出身的将领变得成熟很多。之前他从没想过,灵寿甚至中山的命运,会交到自己手中,他只是希望能够为司马赒鞍前马后,至于中山怎么样,和他没有关系。
但是在妾雌任命他为灵寿主将的那一刻,他犹豫过,却毅然同意了这个任命。无他,只因为灵寿,是司马赒的心血所在,他一生都在为司马赒活着,即使他已经仙逝好多年,在吾丘鸩心里,却一直还活着。
“你在担心今晚的行动吗?”
吾丘鸩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公子不也是在等待这个结果吗?”
司马喜淡淡一笑,也不怪吾丘鸩没有转身迎接自己,而是径直走到他的旁边,和他一起看着城外赵军的营帐,“今夜的行动,将军以为胜算能有几何?”
“只要全力施为,应该在八层左右。”
司马喜听后却摇摇头,“八层?某以为胜算恐怕只有两层。”
“相邦,似乎对中山没有什么信心?不知您在处理中山政务时,是否也抱着这个想法?或者说,中山相邦这个职务对于您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将军似乎话中有话?”司马喜看了一眼吾丘鸩。
“相邦自然清楚,某是何意。”说着,吾丘鸩看也不看司马喜。
司马喜脸色一暗,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冰冻了好久,司马喜才喃喃的说道:“大兄对我的成见,竟然如此之深了。”
两人离得很近,周围又没有其他人,司马喜这一声大兄,着实让吾丘鸩有些恍惚,因为这个称呼,是司马赒生前常常让司马喜喊的,两人年龄相仿,只不过吾丘鸩生于奴隶,被司马赒买回了府,和司马喜成了童年好友。
自从司马赒去世以后,吾丘鸩和司马喜就越来越陌生。吾丘鸩因为身份问题,一直不受诸位大臣待见,如今司马赒去世,自然也就更没有人会瞧得起他,就连手下副将都不听他的。而司马喜则是在家丁忧,不得从政,中山王也有意不启用他,致使司马家繁荣不再。说起来两人的境遇,颇有些难兄难弟的意味,却不知为何,两人却不再交流。
但是司马喜这一声“大兄”,又勾起了吾丘鸩心底那一片柔软,让他想起了不少小时候,和司马喜一起长大的时光。
“是否是成见,你心里自然清楚。”
“可是我不知道,大兄究竟为何对我成见若此。”
“为何若此?哼!赵国典客司马浅曾经在你府中常住很久,你以为我会不知?而你和赵国的关系一直不清不楚。虽然其他大臣拿不出证据,但是司马浅我可是见过的。你蒙骗的了别人,蒙骗不了我!若是我将此事禀明大王,你以为此刻站在我面的,还是中山相邦司马喜吗?恐怕是囚犯司马喜吧!”吾丘鸩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让别人听见两人的对话,但是激动的心情,却总也压不住。
司马喜点点头,“若是如此,大兄当然可以禀告大王,治罪于我,我毫无怨言。”
“你!”吾丘鸩一把抓着司马喜的衣领,瞪着他,似乎下一秒,就让他成为自己的盘中餐。而司马喜则神色如常,似乎毫不担心一样。
吾丘鸩终究还是甩开了司马喜的衣领,“赵军就在城外,此刻杀你,恐怕失了军心。此战获胜之后,某定然请示大王,将你枭首示众!”
“若是,不胜呢?”
“怎会不胜!”吾丘鸩又一次激动的说道,这一次,着实惊动了周围的士兵,他们纷纷看向两人这里,不知道为何,守城大将,竟然和相邦吵了起来。这太出乎意料了,难道说,两人有什么矛盾?
司马喜看了看周围,示意吾丘鸩,吾丘鸩赶紧恢复了正常,快步走进了城楼,司马喜也跟着他走了进来,屏退了左右,吾丘鸩转过身,狠狠的看着司马喜:“你是不是又将今夜偷袭赵营之事,告诉了赵国?”
“大兄如此说,想必是对自己不自信了?”司马喜苦笑道,“如今出入城池,全部都需要您的许可,即使是我这个相邦,也在您的管辖之下,除此之外,您觉得我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和赵国联系呢?”
吾丘鸩想了想,也的确如此,除非司马喜有偷天换日之能,否则这两个月,连一只苍蝇都没有飞出去灵寿,自然也就不存在通敌一说。“那你为何说,胜算只有两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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