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陈大搜察觉到不对劲,转过身的那一刻差点儿没站稳摔倒在地。
温暖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绑着石膏的腿,“看来昨儿摔得还不够狠呐,这就下地活蹦乱跳了。”
陈大嫂受伤的腿没来由的刺痛了一下,努力摆出理直气壮的表情,“嚯,我刚刚说得难道没错吗?”她心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眼下人这么多,你温暖难不成还能当街打人?
想到这里,她更加有底气,坚持挺直腰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绕着温暖走了一圈,“啧啧啧,大家伙都来看看啊,温家大丫头一夜未归,简直不知廉耻,不守妇道!”
她这一嗓子嚎下去,又吸引了一圈人前来围观,对着温暖指指点点。
事实上,也用不着陈大嫂如何添油加醋的描绘。温暖此时衣裳不整,头发凌乱,连外袍也丢了仅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衫,下裙的斑斑血迹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啧啧啧,温家真是家门不幸啊,出了这么个腌臜人,真丢脸!”
“周家才倒霉好吗?娶了这么个媳妇,克死了自个儿的孩子不说,又落了个败身子,整个家的清白都被玷污了!”
“哎?我记得周家四姑娘和温家小丫头都还没有出阁是吧?天啦,温暖搞成这副模样,岂不是连着后头的姊妹都要被她给拖累了……”
“我家老爷子早说过她是个天煞孤星,果真没错吧?”
……
温暖攥紧了双手,指甲深深的嵌入血肉里。
很快她又释然了,甭说是古代,就算是换做现代,她一夜未归这副模样回来,大咧咧的走在街上,也很难不引起行人侧目。
这样一想她又不介意了,横竖请不清白她自个儿清楚,如果真的嫁不出去也无关紧要,她根本不在乎这一点。
至于她们所说的,关于周家和温家的名声,以及那两个姑娘的婚事,啧啧,毁了更好,她乐得高兴!
温暖傲然的挺身离去,好像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从来不曾入耳似的。
被无视的陈大嫂下不来台面,咬咬牙,拄着拐杖朝温暖赶上几步,“温暖,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不料温暖突然刹住脚,猛得回过身来,惊得陈大嫂浑身一颤,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一个力道不轻不重的搀扶住她,陈大嫂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刚要道谢,迎面就对上温暖冰冷的眼眸和不符合时宜的笑,瞬间哑口无言。
“陈大嫂,我要是你,就好好呆在家里养伤,绝不出来……送死。”
最后两个词分外加重,尾音沉下来夹杂着狠意,惹得陈大嫂又是一阵颤栗。
等她好容易缓过神来,温暖已经走远了。
陈大嫂和温暖交锋时,那群长舌妇只敢躲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没一人敢上前去搭腔。她们以前从未把温暖这个死肥婆放在眼里,可今晨不知怎的,她们总觉得温暖身上散发着非同一般的气息。
冰冷,极寒,血腥。
这是以前那个懦弱胆小的丫头身上从来没有过的。
昨日周家之事闹得挺大,后来温家的事她们也有听闻,说是庞氏母女被温暖折腾得半死。
只不过她们几个都不在场,这样的传言单纯是听说的话,实在不可尽信。
庞氏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奸佞小人,斤斤计较,标准的市井村妇。
温常德在家时,她好歹能勉强装作温柔贤淑的样子,对温暖百般呵护。但温常德长年在外做工,一个月也没回家几次,庞氏就像变了个人,彻底暴露出狐狸尾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