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记录员吧。”
何行东摇头。
蒋左‘嗯’了一声,接着话聊,“丽江古城海拔2400米。”
“出丽江就是上坡,行驶不久遇到了一个机友,遇到她算得上去滇藏线开心的一件事。骑行到山顶接着就是二十多公里的下坡,骑了没多久就进了迪庆州,伴随着多变的天气,雨下的不大不小,我的车轮胎打了个滑,压车没压好,整个人直接被甩出去几米,机车阻力受损。”
张睿琪问,“你没事吧当时?”
蒋左说,“没事,就是身上几处擦破了皮,骑机车经常有的事,所以知道咋摔能避免最大的伤害。”
“你还是注意点好。”
“嗯,然后雨又下大了,又没有伞跟雨衣,当时有一个海拔900米的坡要爬。最后还有20公里,雨势有变大的趋势,我不顾车子的受损,继续驾驶机车,整个过程很缓慢,好几次车轮胎打滑,因为阻力受损嘛,不可避免地与地上来了几次亲密接触,当时她都吓坏了,我被摔的头昏眼花,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又因为淋雨的缘故,伤口简直是在火上烤。”
“过了好半天,我才有些缓解,有次悬崖拐弯处,是我接近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是压车,路道非常滑顺,人在上面走都容易摔,两个人压车都没压好,都被甩了出去,我大半个身子都挂在悬崖外,就差一点,就被甩下深不见底的悬崖,从地上爬起来往里站了些,一阵后怕慢慢从后脑勺传出。”
“最后强忍着身体不适骑行要到达的目的地,一到地点,我宛如一摊烂泥直接摊坐在地上靠着门,雨水早就浸透了全身,整个人半生半死的状态,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还有1750公里。”
“索性找了家旅馆住,机车也拿去维修,我也去处理了下伤口,准备了一些安全措施。”
“第三天我们整装待发,一路上看见骑行的人,有老有少。”
“飞来寺一直驾驶到盐井,一路都在三江并流的核心区域疾速。河边的田里青稞已经成熟,金黄的麦浪随风摇曳生姿。”
“滇藏线塌方路段很多,我们的机车也无法行驶,路上遇见两好心人,借了两辆骑行车给我们,机车也被运送回去。也遇见好几个骑友,索性结识了几位骑友,接下来的路程也轻松很多。”
“红拉山垭口,我们从盐井到芒康遇到的第一个难关。打滑了几次。”
“拉乌山垭口,海拔4876米,路道比较平缓,一路的风景如画。”
“东达山垭口,海拔4658米,滇藏线上海拔最高的地方,最难的一关,车子爆胎了好几次。”
何行东脑海里浮现出一面牌子,上面印有字——不畏艰难险阻,不怕流血牺牲,保通川藏天堑,锻造救援尖兵。
“我们骑着骑行车来到业拉山垭口,过后疾驰到著名的怒江七十二拐。”
“藏族人通往天国之路的‘天葬台’。与川藏南线会合。翻越海拔3800米,终年积雪的东达山,高山牧场尽现眼底。”
“一路上除了修补轮胎,搬车走些忐忑的坡路,一路下来,我都感觉我走了趟鬼门关,最终我们将全长1930公里的滇藏线骑行完。
“拐过好几个街口时,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流,布达拉宫涌现在眼前,莫名的热泪盈眶,那一瞬间是永恒的。”
何行东手里燃烧的烟刚好熄灭。
蒋左说,“那次的滇藏线之行至今为止都给我带来深深的震撼,这辈子都不想去第二次,但不后悔,这样的骑行很难得,也特别考验人。”
张睿琪说,“你这听的我都想去体验一下。”
何行东瞥了眼,没说话。
蒋左把张睿琪打量了一眼,说“就你这小身板去骑行?没骑个几公里你人就没了。”
“你别看不起人好嘛,我虽然没有你那样的经险,但好歹也骑行过1000公里。”
“一路平坦?”
“咳,嗯。”
“我觉得你该见识见识下滇藏线的路,坍塌的地方全是岩石,还得举着骑行车翻过满是岩石的坡,很陡峭,翻山越岭。经历完所有,你真的觉得这辈子遇到的困难的事也就那样。”
“怪不得车子爆胎的时候你说出那样的话,好歹也是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人。”
蒋左看过去,不在意的语气,说,“霍,你抬举我了。”
张睿琪顿时笑了起来,两眼在俩人身上来回飘荡,打趣道,“你俩是不是认识几年了,怎么说话都一样一样的。”
蒋左,何行东相视一望,极为默契地错开视线,没有交流。
蒋左干笑一声,说,“也才认识几天。”堪比一年。
何行东附和一句,“才认识四五天。”
如果算上上海那一面。
张睿琪搓下手机,惊异的眸光看着他们,“我以为你们至少也认识了半个多月,结果四五天。”
蒋左“啊”了一声。
何行东看了眼蒋左又瞄向张睿琪,问,“你朋友还有多久到?”
“他们说还有一个小时,快了。”
“嗯,你跟他们说注意点这路段别骑太快。”
说完这话,何行东瞟了眼旁边摸鼻子的蒋左。
张睿琪看着蒋左,后者撇撇嘴,一脸的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