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老太太这里争也无用,但是这心里头还是不服的,她才这是府里的名正言顺的大太太,却让弟媳王氏处处压她一头。现在二老爷顶撞了老太太,她心里是乐开了花,只要二老爷继续这样,那二房是没指望了,老太太是不是也会重用大房呢?
王氏抹着眼泪道:“老太太,二老爷如今已经上朝去了,元春那儿,媳妇要去布置一下了……”
贾母叹了口气,她也可以现在将元春送去老姐妹北静王太妃去,只是这样一来,儿子贾政的前程可就真的没有了……想不到这么多年的打算,如今反倒被儿子拿捏住,她心中的气就很是不顺,她抬眼看向王氏,眼中尽是不满:“你们是夫妻,二老爷昨日做的事儿,你事先真的半点也不知晓?”
“老太太,媳妇昨日个也是懵了呢,二老爷怎么就突然顶撞您,我也实在想不明白啊……”王氏抿了抿唇道,随即抬头看向贾母坚定道:“媳妇儿有些话儿想单独和老太太您说说。”
贾母抬了下眼皮,看向捏着点心玩儿的粉妆玉砌的宝玉,点了下头。邢夫人虽然不愿意这样走开,却不敢违拗老太太的意思,当即和贾珠夫妻以及贾琏向贾母行礼后便退了出去,至于宝玉,自有他的乳母李嬷嬷进来抱了出去。
“老太太,二老爷素来孝顺,但是昨日里两次三番地顶撞您不说,见您晕厥了还不见紧张。还有,大老爷和二老爷虽然是亲兄弟,但是志趣不同,素来很少说话的。但是昨日里大老爷来瞧二老爷,两人竟然在屋子里说了好一会子的话。昨日夜里,二老爷更是将服侍的丫头都给赶了出去……这么多反常的情形,老太太,儿媳怀疑二老爷撞了不干净的东西。”王夫人忧心地道。
贾母神色大变,沉声道:“这种话可不能胡说的。”
“媳妇自然不敢拿这等事体信口开河的,只是这样的性情大变,实在是匪夷所思啊!”王夫人低声啜泣道。
“这样,咱们家素来供奉着铁槛寺的师傅,你一会儿就让身边信得过的人去寺里走一趟,再访访这京城内外有能耐的人,若是真的中邪了,得及早除掉才成!”贾母定声吩咐道。
“是,老太太放心,下午里头就让人给偷偷地请回府里头。只是元春那里,只能真的绝了进宫的路么?老太太您这么多年的□□岂不是白费心血了?”王夫人想到女儿做不成贵人,心里犹自有些不甘。
“不管二老爷是撞邪了还是真的无事了,元春那一头势必得放下了,不然岂不是害了二老爷?好了,今早那两个丫头,你给点银子打发去庄子上吧,记得敲打一下,让她们的嘴巴紧一点。”贾母深深地看了王夫人一眼,这个老二媳妇,如今还想着送元春进宫,半点也不担心老二,也难怪老二宠爱赵姨娘了。
王夫人应了声退了出去,却没有回荣禧堂,反而去了后头倒坐的廊屋里头,那一排五间房子正是元春的住处。
抱琴、暖香两个大丫头正在外间相对发愁,看见王夫人进来了,忙起身行礼,抱琴更是小声地道:“太太来得正好,姑娘方才在屋子里头流了好一会子泪呢。”
王夫人点了下头,留下丫头们,自己进了内室,便看见淡粉色的散花帐下美人榻上的女儿,容貌清丽妩媚至极。想到这般动人的女儿伴不得贵人,她的心中就是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