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礼前脚刚出了屋,后脚就被夏侯进、李志叫住。
“二位将军有何指教?”谭礼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痛,遂弯躬起身子拱手问道。
李志、夏侯进对视一眼后,便悄悄将他拉到一边。
还未等谭礼开口,夏侯进率先拱手问道,“先生当真是周大夫的人?”
谭礼微微一笑,反问道,“这如何敢欺瞒陛下?”
夏侯进这才放松下来,默默地点了点头。一旁李志跟着道,“既如此,先生为何敢犯圣怒,替韩昱求情?”
谭礼却对此不以为然,转头回望四下,确认无人后,方才低声回道,“我并未是为了韩孝之,而是为了大徐、为了陛下的安危!”
李志、夏侯进自然明白所言非虚,然而对于周宁此人却始终信不过。
李志转脸看到夏侯进,“依将军的经验来看,我军还能够坚守多久?”
夏侯进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直言不讳道,“最多十天……”
“十日?”谭礼差点笑出声,连连反驳道,“依老夫来看,最多能坚持个七日就不错了!尤其陛下跟欧阳寒一直欲杀韩大帅、又对不远之外的许奉军马展露出杀意,现在就连左将军孟文千也被陛下打入了大牢,整个南营上下早就人心惶惶了……”
提到这一点,夏侯进忽然问出了心中一直困惑不解的问题,“敢问李将军,为何陛下如此憎恶韩孝之,以至于急欲杀之而后快?”
李志看了眼二人,摇头苦笑,“二位问我原因,我又如何能够知晓?大胆猜测无外乎是因为‘功高盖主’吧?自古皆是如此。”
这看似符合情理的理由却又如此的经不住推敲,以至于夏侯进皱眉想了半天后,依旧困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其他三营为何可以安然自若?唯独一个韩孝之的南大营会招来陛下如此的憎恶?”
李志对此也不明白,摇头哀叹道,“我自幼年便陪伴在陛下左右,可他的性格却一直叫人捉摸不透。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陛下竟会对一个人生出如此憎恶的情绪。哪怕是到了这最危难的时刻,也不愿对他开恩……”
谭礼也目光幽怨的点头道,“是啊……陛下如今又执意坚守,誓死不肯后撤一步。他所指望的那三大营援军……只怕会来的更慢了……”
“我这就再去求陛下降旨开恩,饶了孟义!”夏侯进说着,便欲前去。
李志赶忙将他一把拉住,低声呵斥道,“你是想死不成吗!从没人可以让陛下回心转意!”
“那你说怎么办?”夏侯进面露愠色,不服气的反问道,“敌军迟早会打进来,反正横竖都是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李将军今日刚欲这南方军马交过手,敢问觉得他们实力如何?”谭礼笑着冲李志略带调侃道。
李志对此并不动怒,反而有些淡然地回道,“先生何必明知故问,要来嘲笑我们这些只会纸上谈兵的莽夫呢?”
“将军误会了,我绝无半点嘲讽之意。”谭礼毕恭毕敬的弯腰行礼道,“不止将军,所有人其实都一样。凡是自己没亲身做过的事情,只要光靠着自己在脑海中所凭空臆想出来的种种,便会有了那种自命不凡!”
李志、夏侯进似懂非懂,问道,“先生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啊……”
谭礼面色有些沉重,背起手缓缓道,“除非被现实撞的头破血流,否则根本起不来半点作用!”
这话说的依旧隐晦,可话中含意已被二人参透,浑身上下打起了冷颤,心惊肉跳间惊觉地四顾张望起来。
“二位将军莫怕!”谭礼叹了口气,安慰道,“如今真正能救陛下的,也只有我南营了!”
“可那又如何呢?这一点其实我们所有人都很明白,”李志语带悲凉,心事重重地说道,“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更不可能让你们南营来完成……”
夏侯进仰头看着星空,陷入了无边的惆怅,半晌幽幽地吐出一口气,“如今军心涣散、人人自危。南大营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威震四方的南大营了……”
“是啊……”谭礼也跟着惆怅起来,“孝之将军这五年的心血如今也基本毁于一旦了……”
“那依先生之见,真的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吗?”李志心有不甘地双拳握紧,猛地一跺脚,“难道老天真要亡我大徐吗!”
“方法倒也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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