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有问题、没问题

    周围的小路什么的，我并不是很熟悉，现在我开着车，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蹦跶。

    天色已经十分的黑了，现在估摸着快到十点了，我们吃饭在饭桌上打打闹闹花费的时间有点久。我开着大灯，四处环顾，但是路边没有一个人。

    除了小居民楼，便是杂草丛生，还有一些石块和垃圾堆积。这边的路段是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经过的，但是现在我也管不上自己是不是会开错路了，找到人更要紧。

    一旁两三层的小楼上面，有待在阳台上乘凉的人，听到我车子轰鸣的声音，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有窗户后面的灯被打开，几个人影团簇到窗帘后面，似乎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的车子是老款型了，速度稍微快一点，引擎的声音就和水壶烧开了一样，这个很难控制。我微微有些抱歉，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个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忽的震动起来。

    腾出一只手，我缓缓降低车速，拿出来一看，屏幕上面显示着怂包来电。我给他的标注很简单，就是“怂包”。现在他打电话过来，估计是要和我说说修理行二楼的情况。

    我接通后，免提放到了一边。

    “程哥！二楼没人，而且都是些日常生活用品，看不出来什么痕迹！”

    “好！你现在立刻去找郑大婶问问，李学濡回来之后有没有说些什么！”

    “我这就去！老大你注意，外面黑得很！”

    “我知道。”

    啪的一下，电话挂断了。

    我没有把电话放回口袋，只是驱车前行。自我感觉，我和郑氏修理行越来越远了，但是这周围的环境仍然是一成不变，这个郊区看来虽然偏僻，但真的是十分的宽阔。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我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温度渐渐升高，可以知道，现在我离锦天市市区已经越来越近了。由于热岛效应，市区比郊区要高上几个温度，就算是深夜也如此。

    真的进入社区了，就没办法抓到她了。大海捞针。

    对了，蝴蝶结。李学濡现在身上应该有个蓝色蝴蝶结。可以通过这个东西来找到她吗？

    路边的行人渐渐多了，时不时可以看到一个人或者三两者结伴而行。我开始把眼光放到他们身上，注意着，有没有年龄相近的女孩子戴着很显眼的蝴蝶结，或者是提着可以装下蝴蝶结的手提包。

    周围的温度渐渐升高，我开始隐约看见了市区里面炫彩的霓虹灯和一排一排的路灯。然而，一直等我到了市区边缘，好几座大楼跟前的时候，在这些路过的行人里，我依然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糟了。被她跑掉了。

    我把车停在路边，脑子里面稍稍有点乱。离李前辈的赌约时间限制还有整整两天，但是如果是要在这座城市里面找到二十七岁左右的女孩子，两天的时间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我稍稍地瘫软在了座椅上面，一旁躺着我的手机。车载电台被我关掉了，现在车窗拉上，整个车内开始弥漫着死寂的气泡，似乎可以用肉眼看到、用食指戳破。

    接下来该干什么？脑海里面，我开始整理起自己的思绪。为了找到赃款，我们必须找到刘晓案件的策划人之一，也就是李小沫的姐姐李学濡。在刚才我们驱车离开修理行吃饭之际，李学濡回到了家里，发现了我们几个人回来的痕迹，然后带着李小沫的蝴蝶结离开了。

    现在，我们知道了她的离开，正在追查线索中。然而，我这条路是断了，企图在路上找到并未走远的李学濡，这个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那么，还有的线索就只有在郑氏修理行里面了。这是一项新的挑战，我脑海里面渐渐形成了目标：我们需要在两天内，找到已经知道了自己处境的李学濡。

    好吧。

    我拿起手机，拨打了怂包的号码。

    手机仅仅只响了一下。

    “程哥！我刚想给你打电话！”

    听语气，似乎对方十分地焦急。

    “怎么了，别慌，慢慢说。”我侧着头把手机夹在自己耳朵底下，慢慢地发动车子。

    “那个，刚才我和大婶说了一下，大婶给我说的是，他们只是和李学濡打了个招呼，说了句‘你妹妹回来了’，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等等，你是直接问的大婶吗？当时大叔也在吗？”我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

    脑海里面，忽如其来地产生了熟悉的感觉。

    【妹妹回来了】

    “对，当时他们在门口乘凉等我们回来！感觉看大叔的语气，李学濡和他相处的并不是很好...”

    “你别多加戏！你问了大叔没有，他和李学濡见面的时候说了什么？”

    “我问了，他说他连招呼都懒得和她打一个！你看，这不是关系很差吗！”

    我黑了黑脸，怂包一直以来都喜欢添油加醋，甚至是在这种时候了。

    “就是说，大叔也什么都没说吧？”

    “姑且可以这样认为！”

    脑海里的思绪越来越强烈。这次，它也是凭空产生，但是凭我的直觉，它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蝴蝶结】

    “好。我总结一下，也就是说，从李学濡回家到离开，大叔大婶两人总共就只是打了下招呼，说了句‘你妹妹回来了’，对吧？！”

    “差不多是这样！不过好像她走的时候，大婶还问了句‘你要去哪’，结果李学濡没有回答！”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电话这次是被我挂断了。我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那个一直被绑在头发上，还要时不时摸一下的蓝色蝴蝶结，是李学濡给李小沫织的。我没记错的话，上面还有几个小的字母“LXR”，现在看来就是李学濡的拼音缩写了。

    “你妹妹回来了”，这句话到底包含了什么东西呢？你妹妹回家了，回到郑氏修理行了，这个意思毋庸置疑。然而其他的呢，有没有画外音呢？

    除非是大婶向我们撒了谎，不然，李学濡绝对是不可能得出来自己暴露的信息。因为，她已经带着蝴蝶结走了，而且据大婶描述，是很急很急地离开的。

    那么，她是从哪里判断出来了，自己暴露了呢？

    我的双手开始微微发抖，一个隐隐约约的热气在体内腾窜，车内原本死寂的氛围在我眼里开始变得活跃滚烫，好像我正行驶在死亡峡谷之中。

    【蝴蝶结有问题】

    脑子里面的思绪指引着最后的答案。李小沫留下了那个她宝贝的不行的蝴蝶结，说是“系在头上太麻烦，所以解下来了”。这个蝴蝶结是李学濡亲自给她织的，上面的字母是她亲自给李小沫镌刻的。

    李小沫，瞒着我们，把自己姐姐暴露的消息传递出去了。

    脚下的油门似乎快要被我踩到底了，车身外面的风剐蹭着，呼呼的声音好似恶灵哭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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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自从李白天进入审讯室坐下，和面前的这个男人面对面，已经过去了数十秒钟了。一切安静地起始，只是因为在李白天进入审讯室里面时，男人说的一句话。

    “我记不得这段时间，我做了什么了。”

    很简单的语气，很简单的语法，很安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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