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么好,聪明大气、沉稳有度,能得到天子之位,清瑜也替他高兴。
之后便是比太子丧礼更加繁琐的国丧。清瑜随同尹兰烟几进几出,几乎把宫中当做了家。日复一日的重复繁琐的礼节,倒真让清瑜没那么多心思去忐忑害怕了,等这四十九日七七过完,众人只怕都浑然累脱了形。
期间春节元宵都没有顾得上过,市面上因为国丧,也变得极为冷清。
遵照陈帝的遗愿,他的遗体是要入延州皇陵的,虽然朝中有人担心蒙古人入侵后祸乱了延州皇陵,提出反对意见,不过太子妃与三位顾命大臣坚持,众人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这送殡的差事又落到了几位亲王的身上,尤其以嘉王、福王这两位齿序最长的为首。
福王本本分分,让他去送殡,他自然无话可说。嘉王却有些不愉。如今新帝刚刚即位,朝廷中正有许多要事要办,这时候把他这个摄政王差遣了出去,往延州送殡,一耽误就是个把两个月的功夫,朝中的事情他一概无法插手,这又算得上哪门子的摄政王?
如今朝野隐然分作了两派,一派自然是以太后为首的旧东宫派,另一派则是以嘉王为首的摄政王派。嘉王要走可以,却不能让人抽冷子动了他的根本,这几日,为了日后朝中人事布局,这位新任摄政王没少在宫中盘亘。双方讨价还价之下,总算是重新定下了朝中的势力范围。
其中自然有的官员授了重任,也有人莫名其妙丢了官职。如今大略的情势是,礼部刑部基本上用的都是东宫的人,而兵部工部被摄政王系的官员占据了绝大多数位置。至于关系最重的吏部与户部,双方都相持不下,暂时只由中立的三位顾命大臣统领。
因再过两日便要启程为陈帝送殡延州,嘉王便难得在府中略作休息。他想起之前那日三位年轻俊彦前后来访的事情,心中又有了一番波澜。便将女儿清瑜叫到了书房。
清瑜见父亲这些日子操劳,人都瘦了一圈,忙上前道:“父王身体要不要紧?此去延州一路山长水远,晓行夜宿,也不得安宁,好教人担心。”
陈洪恺摆手道:“我在边关待了这么多年,些许风尘倒不碍事。我今天叫你来,倒是有一件关于你的事儿跟你商量。”
清瑜微微一愣,奇怪问道:“关于我什么事?”
陈洪恺起身,背着手走到窗前,叹息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在汴京的事吗?那时候你生了重病,我和你母亲遍请名医也不能替你治好。恰逢大相国寺开办义诊,能请到当时梁国首屈一指的御医看诊。你母亲不顾当时我们的处境,想尽办法求上门去。结果也不知是御医医术高明,还是佛门神佛保佑,你的病还真的好了。只是你母亲得了当时大相国寺住持慧有大师的叮嘱,要我们记着几件事。其一是好生抚养你成人,其二是隐瞒住治病的因由。最后一件,则是,将来你的婚事,要听你自己的意见……”
清瑜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慧有为了替她投身还魂,丧了性命,临死前还不忘嘱咐母亲,这般为自己着想,清瑜真是极为感动。
陈洪恺见清瑜默不作声,以为她不好意思,又道:“本来这种事是应该我们做父母的做主,只是既然当日我们答应了慧有大师,你又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倒也想听听你的意思。你可能也看得出来,那日我们府上来的三位,你表哥司徒玄应,保靖侯世子吴迢远,以及梁国襄王周景渊,都有些意思。如今父皇驾崩,你要守孝三年,我若不早为你定下,只怕错过良人……”
清瑜有些尴尬,磨蹭了半晌才道:“我对表哥只有兄妹之情,至于吴大哥,虽说算得上谈得来的同龄挚友,却无燕婉之思……”
陈洪恺闻言已经有些明白,那日雀屏中选的,便是那襄王周景渊了。他低声问道:“你与襄王自幼相识,倒是有一场缘分。只是毕竟他是梁国亲王,你愿意离家去国,远嫁异邦?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我这个摄政王虽没有登上大位,也算是朝中呼风唤雨的人物了。我的女儿大可不必……”
清瑜有些手足无措,只僵在那里。
看这情形嘉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叹息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个帖子,请襄王过府一叙。万一那小子不识好歹,你也趁早死了这条心。一想到将来你要嫁往梁国,我这心里就堵得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