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瑜咬了咬嘴唇,她也知道父王是暗指自己就是因为这尹兰烟占了母亲女主人位置而迁怒于她,清瑜不想反驳,这本就是她这个做女儿的正常心态。谁能贸然接受一个别的女人站出来占据自己母亲的位置?只是清瑜还是有些错愕父亲的反应。这么多年的聚少离多,清瑜以为自己幼年时代的那个温和的父亲已经永远消失了。却不料今夜父亲竟然用这么软的语气跟自己说话,隐约有些解释与讨好的味道。
而且听父亲话里意思,他对尹兰烟也没有太多情意,纯粹是扶了她图个简单清净。清瑜心中那点怨恨,也消散了不少。如今木已成舟,自己再执着这些旧事又有什么意思?
陈洪恺见女儿兀自沉默,只当她心结一时打不开,便温和的道:“好了,今天你也累一天了。快回去歇着吧。等明儿送完了殡,咱们父女俩好生说会话。”
清瑜抬头看到灯笼映照下,正值壮年的父亲眼角都露出了深深的鱼尾纹,心中一颤。想必这几年,父亲的日子也是很艰难的吧。她顺从的点点头,行礼道:“父王走好。女儿不送了。”
陈洪恺笑笑,招手将离得远远的仆从叫过来,转身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清瑜在门口怔怔的凝望了片刻,这才被赶出来迎接她的红药引入房去。
到底是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清瑜几乎是沾床就睡。木樨进来看时,红药正犯愁要不要叫醒清瑜帮她洗漱。木樨见清瑜这几天熬得眼眶都泛着黑,忙摆手唤了红药出去。只叮嘱明日早些准备浴汤伺候清瑜洗个澡,今晚就凑合着让清瑜睡个囫囵觉。
第二日鸡鸣头遍,红药便起来张罗。待睡眼惺忪的清瑜被唤起床时,屏风后头已经准备好了沐浴香汤。清瑜迷迷糊糊的便任由红药与丫头们伺候,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等清瑜出浴梳洗罢,果然精神爽利极了。
早有婆子来请清瑜去前头正堂中与嘉王用早膳,清瑜边走边问那婆子,府里众人进宫的事情可办齐备了。那婆子忙应道:“都是慕容姨娘在料理,老奴半个时辰前已经见到车夫们聚在二门外,想必是齐备了的。至于小姐昨晚吩咐要的祭品香烛,一会就放到马车上。让侍卫们帮着拎到万寿山去。”
清瑜点点头,自打她把管家的权利从尹兰烟那里强要了回来之后,府中大小事务都是木樨在打点。她成日在宫中被羁绊,也脱不开手来。不过木樨做事素来稳重,昔年又是帮着自己管过一阵家的。这点清瑜倒是放心。
陈洪恺见到清瑜来了,忙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叫清瑜入座。虽然是睡在书房,到底是在家中,嘉王晚上似乎休息得也不错。加上王府中仆婢如云,嘉王也被伺候得脱胎换骨,与昨日风尘仆仆的样子相比,大不相同。
尹兰烟来得比清瑜还早,芙蓉泽祥因所居的静园稍远,落在了清瑜后头。木樨忙着张罗家事,来得最晚。
尹兰烟貌似漫不经心,实则搅浑水似的埋怨木樨道:“怎么倒让王爷等?”
木樨快速瞄了一眼,见嘉王脸上没有什么不快。便不作分辨,只站在芙蓉对面,取了碗盛莲子粥伺候几位主子用膳。清瑜心中暗叹,这做姨娘的没有地位。从前她只站在母亲这个女主人的角度看待问题,没太往心里去。如今站在木樨角度,便觉得这事儿太别扭了。木樨起得最早,忙里忙外还要受这样的挤兑。
清瑜不想木樨承受不白之冤,又有意帮木樨邀功,便故意问木樨道:“你也忙活一早上了,车马都预备好了?”
木樨忙点头,低声道:“都妥当了。让绣娘赶了一夜工,给王爷侧妃少爷小姐备了加厚的鞋垫和绸底细絮的护膝,待会儿就送过来了。”
清瑜微笑了笑,点头道:“还是你有心。”
尹兰烟见二人一搭一唱又卖了好去,心中越发不忿。自己这个做女主人的,教训妾侍两句也不成了?一大早的这大小姐就给自己添堵。
陈洪恺晓得妻子女儿又暗打了一个擂台,摇头苦笑了笑,摆手道:“食不言寝不语。好生吃了早饭是正经。”
众人不敢再说,忙都低头用餐。
这一日送太子出殡,流程依然繁琐。在宫中进行完礼仪,都午时过了。众人马虎吃了些斋饭,便动身送太子灵柩上山。因延州皇陵历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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