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心情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步伐并不见轻快的蒋志清,朱子兴这才从公馆里走出来,略显埋怨道:“子高,你是有身份的人,和这样的人交往,何必呢?”
王学谦笑道:“他不过是一个失意人,说不定那天就辉煌腾达了,你可别小看他。”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朝化云上九天。”王学谦难得拽了一句‘半文半俗’的话,却引来朱子兴的大声嘲笑。
“就他?”脸上浮现出鄙夷的神色,朱子兴并不赞同王学谦的看法,嬉笑道:“池中物就是王八,他即便能够脱离池子,也顶多是在池子边沿上看一眼,就会被一脚踹下去。这些**党人,一个个都说自己是代表什么人、什么人,动不动就拿民族大义说事情。可实际上,他们就是一群上蹿下跳的小丑,一旦手上拥有了权利,就一个个互相攻坚,恨不得对手出门就被车撞死。这种事,我看得多了。”
“很普遍吗?”
对于‘国党’,王学谦一方面敬而远之,原因很简单,既然加入‘国党’没有任何利益可言,还可能招惹一身的麻烦,傻子才去追随什么理想和信仰。
再说了,信仰也不是别人说什么,自己就要认同的。
每个人对世界的认识都是不同的,信仰自然也不尽相同。
但是王学谦却相信这时候的‘国党’显然并不会像后来的那么腐朽,甚至成为奴役国民的政治渣滓。可当朱子兴这个纨绔子弟都如此不屑于‘国党’的人,可见这个中华最早的民主政党的组织成分有多么的复杂了。
“你对‘国党’很了解吗?”王学谦好奇之下,问道。
“谈不上了解,不过……”朱子兴撇了撇嘴,厌恶道:“家父当初在前清的时候,对**党人,同盟会人也是另眼相看。以为这些人是改变国家命运的变数……”
朱子兴却突然停下来,眨巴眼珠子,揶揄道:“子高,你不会以为家父就是一个一门心思想着捞钱的奸商吧?”
“没有,绝对没有。”王学谦猛地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
遇到这么一个奇葩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朱葆三的不幸。
总之,王学谦算是领教了。
当然,王学谦也知道,他在朱子兴的心目中的地位,估计和奸商也脱不了干系。
朱子兴见王学谦诚惶诚恐的样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他最见不得人在他说的时候心不在焉,而王学谦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这才故意把老爷子‘打镲’,吓唬王学谦。至于效果,朱子兴也非常满意,能够见到王学谦像是小学生一样,认真的仰起头,目不转睛的听他说话,这种被重视的感觉,宛如在烈日下的沙漠中行走,喝上一口清凉甘甜的甘露一样,让他神清气爽。
朱子兴很满足的挺了挺胸口,脸上的得意劲就别提了,继续说道:“当初辛亥胜利,满清倒台。家父也是欢喜雀跃,还以为能够迎来一个清平世界呢?可没想到的是,却是迎来了这群祸害。整天反对这个,反对那个。”
王学谦打断道:“这话不对吧,要是袁世凯承认共和,遵行国会宪法,也没有两次护法战争。”
“我去,子高,不是哥哥说你,就你这个懵懂的样子,要是赶在那个时代,非要被**党洗脑不可。”朱子兴一副庆幸不已的样子,似乎非常怀疑王学谦的政治智商。
“你是不知道,善后大借款,一共2500万英镑,这是当初建国,没有办法的事。当时孙某人在南京成立临时政府,仿效前明,一个燕京,一个南京。后来虽然把大总统的职位让给了袁世凯,但是你不知道,这善后大借款政府拿到的钱,只有不超过800万英镑,其他都已经付给了列强。但是就是这800万英镑,其中100万左右英镑是给了南京临时政府,而这笔钱,就成了讨伐袁世凯的经费,你说滑稽不滑稽?袁世凯卖国,然后把卖国的钱让**党这群人,然后这些人买枪买炮,造他的反?他傻吗?”
王学谦吃惊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废话,善后大借款都是五国出钱,其中俄国道胜银行就转过一笔款子,数目是700万元,给了南京临时政府,我爹当时就是道胜银行的买办,能瞒得了他?”朱子兴这才说出了真相:“幸运的是,当初孙某人也邀请过我爹去南京从政,当时他老人家差点都快答应了。要说还是读书人贼啊!当时张謇也收到了邀请,我爹是在犹豫之中,而张謇就以年纪大了为由推脱不就。我爹一看,跟着张謇准没错,这老小子中过状元,一肚子的坏水。后来果然应验了。燕京来电,请张謇从政,这老小子跑的比谁都快,还不是看出了跟着**党是瞎起哄,燕京才是国家正统?老爷子当时也是暗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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