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互相道谢,可把趴在地上的日本记者气坏了。别看日本人操着一口民国人皱眉不已的日本,动不动就那个‘死’,你个‘妈’的,让人恨不得冲上去抽,两巴掌才过瘾。要不就是说一口,让英国人都非常诧异的,带着一股子咸鱼味的英语。
总之,他们的存在,就像是一个错误。
可日本的文化,说到底还是传承了中华文化,在平安时期,就是现在,上流社会写诗,也会放弃那些看上去像是一对乱石头一样的符号假名,用汉子来书写。
更何况是在民国工作的日本记者,能不懂中文吗?
要是换两个口音比较重的方言,说不定能把他说‘晕菜’了,比方那个天津口音的记者,换成福建闽越口音,而答话的那位,用广东话,说不定日本记者也最多是听着耳边聒噪而已。
可两个北方人,口音辨别清晰,根本就糊弄不了人。
趴在地上的日本记者,气的脸都绿了,可是看着一个山东大汉,一个河北大汉,孔武有力,人高马大的。真要动用武力,说不定还会给帝国丢脸,于是他决定忍耐下去。
电报局门口的火热场面,在宁波城里早就成了一道奇怪的风景。
老百姓都知道了,担任市长的朱葆三能不清楚?
在府邸里,几个老朋友,相约在一起。不过这次来的人不多,而唯一的生面孔,就是来宁波城闲逛,认了一个徒弟的章炳麟,章太炎。
这位国学大师,不仅仅是一个学者,而是浙江**运动的先驱之一,在他之后,涌现了像蔡元培,陶成章等人,无一例外,在才学和**道路上,都认为章炳麟是他们的老师。
尤其是蔡元培,更是举办过拜师礼的,非常郑重。
不过这位德高望重的**党先驱,此刻正在为电报局心疼的那些个钱,而埋怨自己刚手下的弟子,虽然这个弟子并不愿承认他们的师生身份。
“子高,这帮记者都已经疯了一样,只要电报室能发报,给多少钱都可以。一个人几十块钱,上百人的记者,就是几千块啊!”
连朱葆三、虞洽卿,这些商人都没有因为心疼几个电报收费,而斤斤计较。反倒是章炳麟这位一向对金钱并不看重的导师,却变得痛心疾首起来,这让人看着都觉得有点好笑。
这还等从他在东京办同盟会报纸的时候说起,原本年纪渐长的章炳麟已经不准备在不如政坛,潜心向学。
可没想到,原本准备追到宁波来,和王鸿荣商量进入王家藏书楼的章炳麟,一下子被宁波所迸发的一种让他都吃惊不已的政治运动给吸引住了,这才决定来看看,这一看可不要紧,把自己给看进去了。办政府,处处都需要钱,当年在东京,只要有一千块钱,同盟会的东京分社就不会关闭。
想到这些,几千块对他来说,吸引力就非常大了。
可看到朱葆三、王鸿荣等人都在笑,顿时心知肚明,气呼呼心道:“当年一帮叫花子闹**,一个个穷的叮当响,差点没看清形势。在座的,那个不是腰缠万贯的豪商,加上控制的银行,能看得上这几千块钱的收入吗?”
不过他还是不服气道:“我昨天去电报局发报还能用,为什么今天就坏了?”
王学谦脸色略显尴尬,心说:“我要是早一天拆掉一个三极管,你也发不成电报!”
不过他这样做,是另有深意。
不过这时候说出来,不太方便,一来,他是准备用这样的契机,让戴春风去暗访,那些势力在宁波城有隐秘电台?二来,邮电局的收入都是让英国人控制着,给电报局,还不如留给自己。
即便不能留给自己,也不能便宜了英国人。
不过今天他们聚集在一起,可不是商谈电报局的事情,而是商谈刚刚在议会通过的《选举法》,这部地方选举法律,对于整个远东来说,都是一个划时代的创举。
在世界范围,也是非常少见的。
不同于其他《选举法》,因为这部法律是自下而上的权力重新分配,而不是像西方资产阶级**那样,从上而下的改革。
“老师,我们今天请你来,是让你发表一下,《选举法》的可行性,另外,是否需要有补充的条款。”王学谦问道,作为政府机构,能够用行政干涉来弥补法律的不足,当然这也是国际惯例。
章炳麟一把捻着山羊胡,老神在在的靠在太师椅上,瞪眼道:“我一个搞国学的,懂什么民主法律?不过你们可想好了,要是按照这部法律实行,将来的当官的可就要头痛了。”
“当官的头痛,总好过做老百姓的流泪要好得多。”朱葆三也是从穷苦人中一步步走出来的,年轻的时候,过的是苦日子,才会更多的明白,当老百姓的苦。
更重要的是,他因为出身草根阶层,更加清楚,老百姓如果不相信官员,对政府也就失去了信心。一旦政府有难,缺乏民心的支持,对整个政府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尤其是,宁波还是一个小地方,马虎不得。
如果朱葆三坐在曹锟的位置上,当然也不会这么想了。
新闻发布会,两天之后,又一次如同惊雷一样新闻,在甬江平原上炸响,《选举法》的出现,让很多人都开始惊恐起来。但更多的是,那些宛如打了一大管鸡血的记者,一个不落的拥挤在市政府门口,情绪激动的要求采访选举。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