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出戏,演过了,演员难受,观众看得揪心。
可宁波这台大戏,却是连连出现高潮,让人有种欲罢不能的不舍。消息无法传递出去,这已经够让记者们揪心了,可另外一头,又是一个深水炸弹般的消息,把一群躲在水下,不安分的记者,一个个都炸的浮出了水面。
不过王学谦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当晚,戴春风鬼鬼祟祟的跟在钟文豹的身后,等在王学谦的书房门口。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的声色少了一些谦恭,反而有种自鸣得意的样子。
这家伙,显然是带来了好消息。
走进点着上等驱虫檀香的书房,戴春风蹑手蹑脚的,却像是一个贼一样,没办法,习惯使然。有的人,生来就是硬骨头,说话走路雷厉风行,动静大的不得了。
可有些人,大小就是一副贼兮兮的脸相,只不过有的人善于伪装,有的人露于表面。而戴春风在平时就是那种善于违章的角色,不过到底是年轻,稍微有点成绩,就会喜形于色。
王学谦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了一眼,感觉怪怪的,也不说话,靠着太师椅的椅背,若有所思的看着戴春风。良久,这才皱着眉头点醒道:“雨农,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在干什么?”戴春风惊愕的看着王学谦,不明所以。
王学谦语气颇为严厉道:“雨农,你别忘记了,你是在做情报工作。虽然现在接触的人和事,远说不上危险。但你却要时刻警醒。先不说喜怒不出现在脸上,这种起码的镇定和矜持都没有,你觉得你将来的对手会重视你吗?”
心里想什么事,都放在脸上了,连这点起码的定力都没有,能当好情报头子,这份将来位卑权重的工作吗?
戴春风就像是喝醉了酒,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一处乱坟岗上,忽然,背后一阵阴风冷飕飕的打着卷吹过。一下子,他惊醒了过来。冷汗如浆液,黏糊糊的,湿哒哒的,透着一股子寒气一样,贴在后背上。
“先生!”
戴春风紧张的看着王学谦,声音都有些发抖了起来。他似乎非常害怕失去这种权力的诱惑,但是要命的是,王学谦似乎在话里话外都有点醒他的意思,还是已经对他失望了?
越是患得患失的时候,越不敢猜测上层的意思。
对戴春风来说,王学谦的喜好决定着他这辈子的命运,他能够失去暂时的威风,但绝对不能失去王学谦的器重,不然他将什么都不是!
王学谦摆摆手道:“雨农,我不是要数落你的不是。你还是可以信任的,但是将来你周围的环境可不会是在内部,当你周围出现的都是敌对势力的时候,你如何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才是一个合格特工的第一步。”
“先生,我其实……”
“我明白,找到了外国人的电台,你很高兴。当然我也很高兴,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让人看不出来。要是万一,对方知道了你发现他们了,转移了地方?或者重新架设新的电台,老电台作为幌子呢?”
戴春风颓丧的点头认错道:“先生,我是得意忘形了。请您一定相信,这是最后一次。”
王学谦已经知道,他的钓鱼计划,已经成功了。他故意让电报局关闭,对外说发报机器坏掉了。可实际上,他的目的可不是让在宁波的记者,连一字一句的新闻报道都发不出去,这并非他的本意。
而是他此处的深意,完全是想要通过这个机会,试图了解一下,有多少外国势力,在宁波设立秘密电台。
虽然民国政府对外国势力在民国设立电台,早就反对过。
但王学谦并不相信,这种反对会起到实质性的作用,反而是该设立的电台,肯定会设立。而这些秘密电台,在平时看上去根本就不起作用,可一旦宁波将来发动战争。如果来自福建督军李厚基的威胁呢?卢永祥如果发动进攻呢?
一旦战争爆发,这些外国的电台,很可能会向外界提供情报,倒是宁波政权的垮塌。
这是王学谦绝对不能容忍的。
戴春风见王学谦的脸色好看不少,顿时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走上一步,放在王学谦的书案上,又一次退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这才开口道:“按照先生的计划,侦缉队在培训和已经完成培训的队员,已经散出去,在宁波城的各个角落。已经确认的有两处可以地点。”
抬头看了一眼王学谦,发现王学谦正在认真听他说,继续道:“亚细亚火油公司,这家英国公司在宁波的分销地。内部应该存放了电台,路透社的霍华德记者,并没有出现在电报局的门口,反而去了亚细亚火油公司。”
“你们无法安排人进去?”
王学谦心知肚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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