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江昼眼神漠然,把倒地的自行车扶起来,慢慢地推到了自己家门前。
&esp;&esp;他住在一个很破很矮的出租屋内,墙面一大半的皮都已经掉落。家里没什么家具,空酒瓶胡乱地甩了一地。
&esp;&esp;江昼找了条板凳坐下,用碘伏给自己身上的伤消毒。
&esp;&esp;屋子里太冷,他冻得哆嗦,迟疑了一下,把校服从书包里拿出来穿到了身上。
&esp;&esp;“咚咚——”
&esp;&esp;应该是警察来了。
&esp;&esp;江昼放下碘伏,起身去开门。
&esp;&esp;寒风呼啦啦灌进来,房东裹着军大衣,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诶,你们三个月没交房租了啊,这房子不租给你了,你今天记得搬出去。”
&esp;&esp;他的语气很生硬,站得远远的,生怕跟江昼扯上关系。
&esp;&esp;在这种小地方,杀人犯的儿子,自然跟过街老鼠一样,谁都敬而远之。
&esp;&esp;江昼捏紧了拳头,抿唇道:“明天……可以吗?”
&esp;&esp;“明天又明天,每次都是明天,你爸杀了人,谁愿意租给你们?你赶紧走,这三个月房租不要你的了,赶紧走。”房东呸了一声,骂骂咧咧的,“给你两个小时,再不走,我就把你东西全部丢出去。”
&esp;&esp;再不走就是他不识趣了。
&esp;&esp;江昼面无表情地点了头,“好。”
&esp;&esp;他用一个行李箱,把自己东西装了进去。他爸不管他,所以他的东西少得可怜,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完。不过半小时,他就收好了东西,把钥匙交给了房东,房东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把门甩上。
&esp;&esp;江昼碰了一鼻子灰。
&esp;&esp;夜色已晚,他拖着行李箱,茫然然地站在街尾。旁边是一家鱼肉店,刺鼻的鱼腥味翻涌着卷席而来,他不适应地皱了下鼻子,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esp;&esp;寒冬腊月,江昼手指骨冻得生疼,他找了个屋檐蹲下来避风,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去处。
&esp;&esp;他爸真是个畜牲,畏罪潜逃,还把家里全部钱带走,一块钱都没给他留下,完全不在乎他的死活。
&esp;&esp;江昼扯着嘴角,自嘲地笑了一声。拿出手机,在寥寥无几的几个联系人里挑选,始终选不出一个愿意收留他的人。
&esp;&esp;看来明天的新闻头条是他的死亡讯息了。
&esp;&esp;又是一阵冷风吹过去,校服都没办法御寒了,江昼打了个哆嗦,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esp;&esp;自行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一声铃响,把江昼从困意中拉出来。他抬起脑袋,呼吸变成白烟,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是褚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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