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周效章要去医院看老丈人,柳琪独自走访了两名松鱼3号的买家。
&esp;&esp;两人的船都已报废,停在浅明北渔港。
&esp;&esp;柳琪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上浅滩,靠近查看。废旧渔船的外壳斑驳,风吹日晒之下,已摇摇欲裂,就连船身的编号也模糊了。她回头问其中一位黝黑的胖子:「这船能开多远?」
&esp;&esp;「那得看你带了多少油啊。」
&esp;&esp;「……油箱能装多少?」
&esp;&esp;「200升吧。」
&esp;&esp;「这船的油耗怎么样?」
&esp;&esp;「你要买吗?」黑胖子咧嘴笑,露出一口烟黄的牙。
&esp;&esp;「油耗多少?」柳琪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她真想给黑胖子来一巴掌。有警徽的话,他可不敢这么嬉皮笑脸的跟自己讲话。
&esp;&esp;「差不多……一个小时要用10升了。」
&esp;&esp;「巡航的话,这船一般什么速度啊?」
&esp;&esp;「7节?」
&esp;&esp;柳琪掏出笔记本和手机,但她根本不需要得出最后的计算结果——按照松鱼3号的油耗,如果要开着它到西班牙,钱鹤跟林楚一要带整整一船的燃油。
&esp;&esp;如果把目的地改成越南,只要加满油,倒也勉勉强强能够做到。可还是那句话,去到越南之后呢?
&esp;&esp;又一次,结论和事实延伸向无数种可能。
&esp;&esp;陈亚红如果没死,也许还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esp;&esp;柳琪站在浅滩,望向海岸,废弃渔船沉默地回望她。
&esp;&esp;最后一个买家住在真珊岛,但今天最后一班从浅明去真珊的轮渡已经开走了。周效章在微信上给她发了地址,说今晚带她去吃点海鲜。
&esp;&esp;柳琪离开渔港时,天已近黄昏。一艘又一艘渔船归港,她站在岸边,抽完了一根烟才离开。
&esp;&esp;周效章说的大排档开在城中村里,入夜后,美食城对面的停车场里挺得满满当当。这边一整条街都是餐厅,傍晚才开门,只做晚餐和宵夜的生意。柳琪往前走,找到周效章说的那一家,高瘦男人坐在外面的圆桌,对她挥了挥手。
&esp;&esp;「这边生蠔是真便宜。」他笑着,「48块半打,你敢想?在华菱得卖68呢。」柳琪刚坐下,他就把自己的椅子往她这边挪。
&esp;&esp;「什么都没查到。」柳琪说,「还剩一个,住真珊岛的,但是我感觉也够呛。」
&esp;&esp;服务员端来冰啤酒和湿辣牛肉,周效章帮她开瓶盖,「那你明天还要跑?」
&esp;&esp;「对。」
&esp;&esp;「就这么想找到她啊?她家人给你多少?」
&esp;&esp;「说了,没收钱。」柳琪拿过啤酒,灌下一大口,「但都找到这里了,半途而废很难受。」
&esp;&esp;「要我说,你还是最适合做警察。」
&esp;&esp;柳琪移开目光,看向水箱里的石斑鱼和龙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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