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岚是她的香奴,真要让王媚娘动了安岚,岂不是明着打她的脸,于是不待王媚娘动手,陆云仙就挡在她前面,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笑道:“你?真是谱儿比天还大,你又凭什么?”
“你若不乐意我来,请连香使长来搜身也可以,只是……就你不行。”王媚娘挑衅地道,“陆香使要知道避嫌啊,不然人还以为你是心虚呢。”
连喜儿听她们这么吵来吵去,只觉得头都疼了,便道:“行了,安岚你上前来。”
还是避不开搜身吗?
安岚微微蹙眉,犹豫着要不要捏破荷包里那粒香丸,自去年她差点被一位院侍玷污后,安婆婆就给她了她这粒东西。婆婆没有说从哪来,只告诉她,迫不得已时,闭气捏破香丸外面的蜡衣,不出三息时间,方圆三丈以内的人便全部晕迷。但婆婆也再三告诫她,绝不能在香师面前使用,更不能让香师知道,否则,她也难逃死罪。今日正好没有香师在,应该不会被发现……
金雀知道她的打算,不愿她冒险,就赶紧拉住她,然后委屈地朝连喜儿喊道:“安岚又不是贼,而且还是香院的人,在香院里当了七年差,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有人欺上门来,香使长不帮安岚说句话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帮着外人欺负安岚!”
连喜儿一怔,没料到会有人敢驳斥她的意思。陆云仙此时也顾不得琢磨金雀怎么突然这么大胆放肆,因眼下连喜儿又偏向王媚娘那边了,她是绝不能答应的,于是亦坚决表示反对,并示意连喜儿请陈露出去,香院的事香院关起门来解决,不能让别的人看了笑话。
只是事情都到了这一步,香露哪可能就这么被打发掉,她趁陆云仙和王媚娘对峙时,给马贵闲打了个眼色,让他帮忙抓住安岚,她来搜身。只是金雀和安岚可一直留心他们的动静呢,不等马贵闲动手,金雀就先悄悄朝马贵闲靠近两步,然后突然一声惊叫:“啊!不要脸的下流胚子,你摸我哪!想干什么!”
马贵闲被那一声惊叫震得懵了,未等反应过来,就被金雀猛推了个趔趄,竟撞到陈露身上。陈露没留神,歪到一边碰到王媚娘,王媚娘也没留神,趔趄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往前推了陆云仙一把,陆云仙正怒火中烧呢,被王媚娘这么一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用力推了回去。
场面一时大乱,连喜儿一时间也怔住,安岚赶紧往旁一退,同时滑出袖子里的香牌握在手里藏在身后,她需趁着这股混乱将香牌偷偷交到金雀手里。可不待金雀走到她身边,一直注意着她们这边的桂枝却往她这过来了。安岚心头一惊,不得已又将手缩回背后。桂枝在盯着她,她无法出手,一出手定会被看到!
桂枝似乎也察觉出什么,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安岚忙看了金雀一眼。金雀正打算去拦住桂枝给安岚争取机会的时候,院门那忽然传来一声低喝:“住手!”
那声音并不高,但沉浑有力,带着一股不可力抗的威压,震得人心头隐隐发慌。于是院里无论是推搡扭打,还是逼近退避的,全都停了下来,往院门那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这院里进来了两位衣着华贵的男人,一位年约二十七八,身材挺拔,相貌俊秀,气质不凡。只见他眼睛往这院中一扫,唇边便带起几分漫不尽心的笑,那笑容似藏着魔力,几乎令所有看到他的女子都不由垂下脸,心里无端生出羞涩和窘迫。
另外一位则四十上下,身材威猛,神情严肃眼神冰冷,令人不敢直视。
连喜儿脸色微白,慌忙走过去欠身道:“杨殿侍怎么过来了。”
来人中的年长者是长香殿的殿侍杨奇,此等身份,就是王掌事见了,也得毕恭毕敬,更不用说院中的香使等人。此时就连最爱拿款的王媚娘,也都惴惴不安地垂下脸,乖顺得像只无害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