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元气,伤愈后再也没有气力下海。
等到落潮到底,华伦赶到坊市,老屁和海兔已经让人订做了三只长杆捕兜。长杆用的是新竹,捕兜则是加粗的蚕丝绳网。对他们三人来说,也算是造价不菲,足足耗了两百个大钱。
今天没有风,潮落的不算太大。现在又是紫玉贝的采捕季节,浅滩上除了沙砾就是淤泥,没有期望中落单的紫玉贝。三个人没有打算下水,各自都穿了踏雪靴。华伦临出门的时候,才想到对策,用凝固的鱼油擦了两只鞋子。当然是真靴和五星靴,那只刘左脚昨晚已经被他扔到海里去了。擦了油的真靴,总算有了光泽,五星靴原有的辉光闪耀却变得暗淡隐晦。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两只靴子放在手里掂量,都有些厚重,真的穿上了反而轻盈跟脚,仿佛量身定做。特别是那只慕氏传承真靴,像是弹力材质,紧紧贴合在脚上,浑然一体。明明知道垫子下还有两个凹陷,穿在脚上却没有什么感觉。踏在浅滩上,真靴偶尔还会传来一小股温热的乱流,却又不是很明显,而五星靴除了上脚后的暖和外,再没有其它感觉。
华伦和海兔只提了各自的捕兜,老屁则多提了一只铁桶。三个人一路循着落潮露出海面的岩石跳跃前行,逐渐到了深水区。
今天天气不错,海水清澈见底,偶尔有鱼儿游过、蟹子跑过,可就是没有看到紫玉贝。也许是近期采捕较多,深水区的外围已经难以找到。踏在岩石上,向深水区望去,稍近一点的是涉水的渔工,远处就是潜水的猎手。现在渔工和猎手已经有了明确的分工,渔工们不再特意去尝试捕猎孕珠的紫玉贝,而猎手追求收益也不屑于捕猎不曾孕珠的。渔工中有人注意到他们三人,一脸的嘲讽,却没有说什么。
三个人叹口气,继续弯腰低头,努力透过深水,寻找紫玉贝的踪迹。实在找不到,就再跳远一点,老屁甚至向回路跳去。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海里已经开始有涨潮的迹象.深水区中原本露出海面尺许高的岩石,现在只剩下顶部的平台还没有被海水淹没,再不回去就要犯险了。
沮丧的老屁和海兔再也没有信心,收起捕兜扛在肩上,站直身子望向华伦等待回去的指令。华伦其实比他们两人更早注意到海潮的涨势,毕竟他最熟悉的就是潮起潮落。为了生计捞了这么多年的海鲜,如果不能时时关注潮水的涨落,他也不能活到今天,没有了流浪汉,老屁和海兔也许能时时陪他,却不能照顾他。况且,老屁和海兔都是有家的孩子,倘若哪一次跟他出去,犯了险或者没有照顾好,想必他们的家人不会再让他们和他混在一起。
华伦估摸着海潮的涨势,继续将捕兜垂在水底,漫无目的的在沙砾中推来推去。突然听老屁一声凄厉的喊叫:“老大,小心哪!”很快,右耳后边遭到一次重击,顺势向左躲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间,一股儿臂粗的水流破海而出,从他右耳三四寸旁掠过,溅落的水底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灼痛。
“是紫玉贝!还是带珠子的!”老屁的声音变得欢快,可距离显然没有改变。刚才击打华伦右脑的是海兔,此时已经跳到附近的另一块岩石上。华伦顺着刚才的水流方向探视下去,果然有一只浅紫色的紫玉贝。没有想太多,华伦连忙滑动捕兜,扣在紫玉贝上,勉强兜住,就拖带着滑来滑去。
那只紫玉贝不停地挣扎,水箭没有了准头,胡乱的射来射去。海兔看看没法帮手,就退远一点继续关注。约摸半刻钟,那只紫玉贝终于没有了多少气力,两次水箭发射之间的空挡越来越长,华伦示意海兔接过老屁的水桶稳住,一个抄手就将刚刚发射完水箭的紫玉贝扣在桶里,罩上了铁盖子和扣上扣鼻。五个金币收获有望,三个人的兴致终于高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