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里的人想讨好王秀才得都有不少,王旭留下,族里那边也会高看他们一眼。
王旭点头,交代了长工两句,让长工将马车里的东西搬下来,第一回来别人家做客,该缺的礼数不能少了,方才送的礼是给严氏和邱柱的,接下来的礼,则是给青禾村里正以及邱家族里的。
镇上人家都是这样子的规矩,王旭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大哥去隔壁村走亲戚,也会这般做。
然而,在场的人却看得目瞪口呆,长工手里提着好几个盒子,隐隐有清香味飘出来,羡慕不已的望着严氏。就是严氏自己也没回过神,王旭刚到就已经给了他们见面礼,怎么马车上还有这么多?
不过,她不是眼皮子浅的,好奇虽好奇,脸上并未露出贪婪的神色,引着王旭进了院子,吩咐邱月和儿媳给王旭收拾间屋子出来。
王旭在青禾村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去严氏家串门的门突然多了起来,往回,串门只为着和自己玩得好的姐妹说说话,约着去山里挖野菜,这两日,男女老少都往邱家大房走,说拖家带口也不为过。
邱艳还是照样过自己的日子,早上,和莲花去山里挖野菜,下午得空了,窝在家纳鞋垫,对邱家大房那边丝毫不理会,和邱老爹商量过了,这门亲事太好,他们家是要不起的,谁想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莲花今年十四岁,她娘倒是想撮合她王旭,被她说了两句,王家那种人家,一般庄户人家的姑娘哪瞧得上?她娘训斥她几句,知道她和邱艳走得近,只当她脑子被驴踢了,这两日,从早到晚,大多时候都在邱家大房那边,莲花不喜她娘的嘴脸,吃过午饭,早早挎着针线篮子溜了出来,晚一步,她娘又得拉着她去邱家大房了,走进院子,见邱艳眉目平和地坐在石阶上,神色专注的穿针引线,她无奈道,“外边人都传开了,你倒当个没事儿人似的。”
王旭在青禾村住两日了,不就是为着眼前之人?亏她娘想乱点鸳鸯谱,人王旭心底,早就藏了个小仙子了,莲花一屁股在旁边凳子上坐下,问邱艳,“邱叔出门了?”
“出去了,地里草长得快,去地里了。”邱艳鞋垫绣的是蓝黑相间的格子,一瞧就知道给邱老爹做的。
“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有空来找你?”莲花垂眸,视线落在邱艳娇好的脸上,她没告诉她娘,若她有邱艳的姿色,说不准对王旭会有那么点情意,她十四岁了,今年她娘张罗着给她说亲,就怕慢一步遇着和邱艳同样的境况,早日将亲事定下,全家人都放心。
王旭见过世面,一般女子哪入得了他的眼,莲花不是妄自菲薄,她真配不上王旭,与其肖想不切实际的,不如老实本分过自己的日子,好看如邱艳不也这般认为的?
邱艳抬起头,望向篮子里乱翻翻的针线,抿唇一笑,“除了偷跑出来,你还有其他法子不成?”
不想邱艳一猜就猜中了,顺着她视线往下看,篮子里的针线,布料,乱得很,明显是仓促间放进去的,莲花跟着笑道,“可不就是,我娘这两日是魔怔了,不仅仅我娘,村子里的人都魔怔了,你没去你大伯母家瞧着那阵势,一屋子人,还有自带凳子的,王少爷在屋里都不好意思出来了。”
邱艳想象着严氏笑得嘴角抽筋的情形,莞尔一笑,严氏八面玲珑,甚少得罪人,难得有这么个和大家拉关系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与人打交道本就是她的长项,这回,课算满足她了。
邱艳笑得让人如沐春风,莲花嘴里嘀咕了句,邱艳没听清,“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你笑得欢实,你大伯母家可战火连连呢。”其实,莲花是想着她娘说邱艳的话了,“艳丫头就是没娘,谁家爹娘不望着自己女儿嫁得好?就她和她爹,是个傻的。”
这么好的亲事邱艳都看不上,可不就是个傻的吗?这般想着,又觉得老实本分过日子也太吃亏了,凑到邱艳跟前,心思一动,“艳儿,你觉得我长地怎么样?”
“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脸虽然稍微黑了,瞧着,看得出是个女的,怎么了?”邱艳停下手里的针线,不明所以地望着莲花。
莲花气得嘴角一歪,这话,她,邱艳,柳芽,从小说到大也听到大,每当她们形容对方的长相,都拿这话损人,就不该问邱艳,“算了算了,我还是老实本分过自己地日子吧,吃点亏就吃点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