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地狱倒计时（二）

路西菲尔推开殿门，进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生命之树，然后随意的舀点圣水，浇在生命之树的根上。

    路西把舀水器皿放在一边。站起身，朝着耶和华走去。

    殿内很亮堂，大殿四周就像是漂浮的，上面的没有和下面的相接。当你向四周看去，看到的则是雾蒙蒙，白色的犹如住在云里。而上方可以看到天空，这就是这寝宫的神奇之处。

    从外面看，他就是一个有顶的华丽又庄重威严的宫殿。

    路西菲尔停住步伐，视线却是在耶和华身上。耶和华半躺在银白色躺椅上，手中依旧握着那本《启示录》。

    在路西的记忆里，他的父神已经有一段时间未陪他一起去往圣地了。而现在，父神最常待的地方便是这——启星殿。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父神半躺着，手中的《启示录》被其主人不时的翻动。那长至脚裸的银发，垂在他的身侧。当太阳的光照耀在耶和华身上那一刻，路西突然觉得他的父神离他好遥远，明明那么近，明明走几步就可以到那人身边，却给人很遥远的感觉，以及高不可攀。

    ……

    ………

    路西不愿相信自己的感觉，他觉得他是想多了，错觉了。他的父神就在他的身边，永远也不会离开他！

    然后这说词连他自己都不信，即便他如今只有七岁，若不是幼儿体时间过久，他早就是大人了。

    耶和华还在看《启示录》，那是他的父神，他就在那，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他走过去。

    路西有些愣神的看着这一幕，他没由来的有些慌乱，没由来的不安，就像什么事将要发生，然而是什么，他想不到，不单单是耶和华没有同他说，更是因为他不愿意让事情发生。

    直觉告诉他，要阻止。但是却无从阻止以及开始……

    路西不安的蹙眉，他想开口唤耶和华，他发现他无法发出声音。

    他不能说话了。

    这一刻路西感觉到了恐惧，他被不知道的存在控制了。为什么阻止我？！他在心里叫嚣。

    却没有人回答他，他想迈出步伐去耶和华身边，父神一定知道他是怎么了。然而路西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让自己动一步，他的身体动不了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离他不过数步的耶和华，而他却不能过去。

    「父神……」

    路西动动嘴，无声的呼唤。

    「……救救路西」

    这是独属于路西的脆弱，只会在耶和华面前展现的脆弱。

    模糊的视线，再也看不清他想看到的人在坠入黑暗那一刻，路西终于可以发出声音，却犹如蚊蝇般小的呢喃，“父神……”

    耶和华看完今天的份，注意力终于从《启示录》转移，合上书的耶和华内心有些疑惑，往常会到他身边坐着并黏着他的孩子，这一次为何在殿内站了许久却不过来。

    “父神……”耶和华听到这声呼唤，他抬头看向声源，他看到的却是路西倒下的身影。

    来不及想其他的，耶和华接住了倒下的路西，抱起他放在一边的云床上，耶和华难得的没有去检查路西怎么了。

    而是看着昏迷的路西，冷冰冰的开口，“法则，汝为什么这么做？”

    耶和华看向出现在路西身体上方的灰色雾团。“给吾一个解释！”庞大的威压充斥整个启星殿，这一次耶和华是真的怒了。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面覆寒霜，看着法则的目光冷如冰寒。

    “耶和华，你的情绪被牵动了。”法则并没有第一时间解释路西的情况。漂浮的雾团蠕动着，就像它在表现自己的情绪一样。

    耶和华动动唇，却没有说话，是的他的情绪被牵动了，前所未有，从他诞生起第一次……

    第一次如此愤怒，所以就因为此，你才出现的吗？法则。

    “……这就是汝的理由？”耶和华身侧的手在袖子握紧，此刻他才发觉路西对他来说是个重要的存在，甚至是不愿伤害。

    “耶和华，不定因素已经被触发了，当他可以觉察到那一刻，错误的时间里，是不容许出错。”法则的声音依旧毫无波动，就像在叙述一个与他毫无相关的事情。

    “法则，路西他还是个孩子！”耶和华知道法则接下来要怎么做，就是知道他才要阻止。路西还是个孩子，这个孩子一直陪伴他，黏着他，对他有时候甚至是无法无天没大没小。

    他都是纵容着，他看着路西从两岁到现在的七岁，看着他偶尔的恶劣欺负三小，看着他在他面前纯真如孩子，他能感觉到路西的纯粹，无杂念的感情。

    这个孩子是把他放在心里，毫无遮掩直白的喜欢。

    而他也在漫长岁月里，把路西当做自己真的孩子，放在了心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从路西刚诞生第一次叫他父神起，也许是路西成为幼儿体毫不怕他的跟着他。也许……

    “耶和华，你打算带他下界的吧，你应该明白，风险有多大，甚至是多年的努力都将毁于一旦。”法则身上的光，射入路西的眉心处，一团白色的光团从路西眉心里出来。

    那是路西的记忆。

    耶和华眸中划过伤痛，路西……“把记忆交给吾。”耶和华丝毫不给法则拒绝的机会。“吾不会做偷偷交还给路西，你大可放心。”

    耶和华把记忆收入水晶小瓶里，收起来。“法则，吾才是创丨世神，这是吾的领域，即便是你也不可以踏足，吾希望下不为例！”

    “如果是这样，最好不过，不要忘记你的身份。法则是监督者，除非必要定会插手干预。”法则无声无息消失，如来时一样无丝毫痕迹。但耶和华知道他在，一直在。

    法则是没有所谓的七情六欲，他有的只是公平和无情。

    耶和华坐在床边，看着睡不安稳的路西，轻声道：“睡吧，安心的睡一觉，一切都会重来……”

    路西舒展了眉心，安心睡去，唯留耶和华在那里一脸复杂。

    “路西，若是你知道真相，定会怪罪父神吧……可是父神又怎么忍心看你走上那条路呢……”

    路西行走在光明的大道上，他来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

    「迷失在时间旅途的贵客，你来自那遥远的过去……」

    路西看着他身前茂密的大树，树的周围是个圆形水湖。一米宽左右，绿色的树就在湖的中央。

    「是你在同我说话吗？」路西走进大树，手放在树的躯干上。

    「尊贵的客人，是我，欢迎你来到这里，你是唯一来到这里的生灵。」温柔又温暖慈祥的声音，令路西烦躁的心平静下来。

    「这里是哪里？」路西看着满是参天大树的地方，不解的问。他从未来过这里，也不曾知道这里。圣浮里亚不曾有这么大的森林，是的森林，他在父神放置的书里曾见到过记载。

    「这里是寂静之森，我是这里的守护者，生命之树。尊贵的客人你可以称我为树母。」树母依旧温柔，给路西安心的感觉。

    「树母？」路西重复这个名字，「生命之树？」路西打量着树母，此刻路西可以断定眼前的这个让他称为树母的智慧生灵，便是生命之树，但却不是启星殿那棵。

    「树母，你知道自己的来历吗？」生命之树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而且没有父神的旨意，是无法把生命之树带里圣浮利亚。

    「尊贵的客人，我很乐意为你解答你的疑惑。」树母温柔的抽出枝条，让路西坐在了上面，带他到了她的躯干分枝上休息。路西自不会拒绝。

    「我从天而来，来自那光明的国度，在那里有我所信奉的神和殿下。」树母缓缓到来，路西却已经确定树母所说的光明国度就是圣浮利亚，而信奉的神恐怕也只有父神了。

    「你来自圣浮里亚？」路西手中拿着飘落的绿叶，「我也来自那里。」路西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放松，什么都不用去想，没有父神，没有一切，只有他自己。

    「哦，天啊，如此之巧。尊贵的客人，可否告知我你的名字？」树母显然很高兴，眼前的这个人，她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亲切，甚至是觉得熟悉，但是她已经不记得路西的样子，她在这里实在是太久了。久到她都快忘了她的来历。

    「路西，路西菲尔，我的名字。」路西没有隐瞒自己的名字，此时他很迫切的想知道他是如何来到这个所谓的寂静之森的。以及眼前的生命之树树母。

    「路西……路西菲尔？」树母有些疑惑的呢喃这个名字，「好熟悉，路西……」树母陷入了回忆，路西自然没有去打扰，他想树母口中神如果是父神的话，那另一个殿下，也就唯有他了。也许可以由此为突破口，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是殿下吗？路西菲尔殿下。」树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路西，路西菲尔，这个名字是那个尊贵之人所拥有的荣耀之名。而这个人就是她的殿下，看着主体成长的殿下。星辰之子，神最宠爱的孩子——路西菲尔殿下。

    「是。」路西拍拍身前的树枝，以表示让树母不要那么激动，「树母，我和你这是第一次正式的见面，路西有事情还请树母劳烦解惑。」

    「殿下，您请问，树母自会知无不言。」树母压下内心的激动，眼前的这人是她的殿下，貌似是她还未诞生前的殿下，迷途的迷失者。殿下，你是迷失在你的心里了吗？

    「树母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还有这里是哪里？」路西知道这里不是圣浮利亚，更不是任何一个属于圣浮利亚的地方。他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却不敢妄下结论。

    「殿下，树母来到这里，是殿下把生命之树的枝干取下一截，听从神的旨意从圣浮利亚抛掷下界，也就是现在的寂静之森。而我们所在的地方则是下界。」

    「下界……果然如我所想。」原来树母是他带下界的，父神的旨意，定有其理由。路西继续问：「树母你可知回去的路？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不是这个时期的路西。」

    他要尽快回去，他无故来到这里，不知道父神会不会知道，若是知道了，定会着急吧。

    「树母知道。但殿下就是殿下，无论殿下变成什么样，都是树母的殿下，这一点永生永世都不会更改。」树母温柔的对路西说出她的想法，对她而言，无论在任何时刻，路西是她的殿下这一点是真的不会改变，无论是未来还是现在。这是树母的坚持。

    「随你。」路西抚摸着树母的躯干，露出淡淡的笑容。「树母你可知回去的路。」

    树母摇动树枝，树叶跟着沙沙作响，「亲爱的殿下，答案就在殿下的心中，回去的路就在殿下的眼前。」树母告诉路西那所谓的答案，「殿下，选择是在殿下手中的，若是你想明白了，自然就可以回去。」

    答案，在我心中？路西陷入某种怪圈里，树母温柔体贴的不去打扰路西。她看着殿下，当他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就觉得某种缘已经衔接到一起，而殿下正是那注定之人。

    路西现在在他的精神世界里，那里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颗种子，黑色的种子。直觉告诉他要把这棵种子带出去，而他也这么做了。他把种子交给了树母。「我想这颗种子，只有在您这里才可以让它成长。」

    而且他也得到了他想要得答案，他需要回去了。

    「殿下决定了吗？」树母接过种子，温柔询问。

    「是的。」他已经知道了答案，他需要回去父神的身边，而这是他的选择，选择了那条路。

    树母把路西放到地上，一道门出现在路西面前，伴随着树母温柔的声音，「殿下，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打开这扇门你就可以回到你原来的地方。」

    路西伸手毫不犹豫的打开门，迈进去，「谢谢你，树母。」我想，我们还会再见的，在未来。随后消失在门里。

    「祝福你，殿下。」树母看着关闭的门，感觉着殿下留下的种子那旺盛的生命力。

    说不定，是个新的生灵呢？属于殿下的。在时间的交界线上，在这错误的时间里，殿下你的选择，树母看到了。

    路西菲尔睁开眼睛，那一刻他已经遗忘了一切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弥尔斯和三小依旧在试炼场，而弥尔斯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状态，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现在相信了，他身边的人除了神，没一个正常的生灵。

    ……弥尔斯崩溃的看着斯栖尔，他的脸上已经挂了无数条黑线，斯栖尔已经成功的把弥尔斯搞得世界观崩塌，目测未来好一段时间，弥尔斯都无法走出来。

    斯栖尔究竟做了什么让弥尔斯崩溃，对此，就让它成为一个迷好了。

    利维坦趴在云床上，飘到石化的弥尔斯身边，用爪子戳了戳，没反应，“弥尔斯？”她试着叫了叫，确定弥尔斯依旧没反应，朝着贝西貘斯喊到：“弥尔斯‘石化’了，要融化恐怕要好一会，灵果我们自己吃。”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利维坦，贝西貘斯无力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