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宴会

家庭里彻底失去地位之后，这个女人也变得越来越没有底限了，大肆勾结外面的人，仿佛当家里人都是瞎子一样做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过分，连用身体来交易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全然不顾忌自己好歹也是北地第一大族里的女孩，虽然只是养女。可唯独让司困惑的，是这么明显的事态，家主罗宁及其夫人温婷本该都一清二楚了，却一直在放任这一切的发展，放任碧继续闹下去，放任女孩们私下里结成各种团体，甚至给人一种感觉，他们是乐于看到这样的发展……这让司有些想不通……为何他们会这样做呢？放任家族里的人和外面的人私下里互相勾结，这岂不是……

    “司，别愣着了，他们要来了，记住我吩咐的事。”蓝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忽然打断了司的思绪。蓝岚，司目前所依靠的人，也正是她在司进入家庭之后，第一个用碧的事情向她警示，让她进入了小团体。

    是的，碧的前车之鉴也一直警示着后来者，几乎每一个后来的养女都在“偶然”间听说了关于碧的故事，这自然是有些人想让她们听到的。于是养女们私下里的团体也逐渐成形了，有了碧的例子，大家谁都不想落单，不想变成碧那个境地，而抱团也成了这个险恶环境下的唯一出路。

    到后来，团体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化成好几个派别，其中的一些缘由姑且由后文慢慢诉说。现在的司就站在大姐蓝岚的身旁，很明显地说明了她就是大姐一派的人。

    “嗯。”司很微不可查地应下，对于这位一姐她可不敢怠慢，但对于这桩隐秘事，自然也要做到隐秘。蓝岚可是交给了她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在洛宁家中，女孩们之间以姐妹相称，私下里都称呼蓝岚为大姐，称呼白兰为长女大人，是用这种称呼上的差别来把她们这些养女与洛宁家的嫡亲女儿区别开来的，尽管在外面，她们都是洛宁家的女儿。而养女们即使是再得宠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敢僭越和挑战长女大人的权威，她们多是祖上是落魄贵族，都对血统观念在乎异常，从来不敢对这种事情有什么非分之想。

    随着周围的声音渐渐落下，周围渐渐变得安静下来，司下意识把视线转向那个方向，果然，洛宁家的家主和夫人终于登场了，二人从二楼的旋梯缓缓而下，无论是装扮还是仪态都尽显高贵典雅和大方，二人微笑着，却仿佛对下面分布的团体都无动于衷的样子。是的，司在人群中不引起注意的看着夫妇二人，她心中明白的，从一开始，这两个人就在纵容这种情况的发生。他们在纵容自己的养女们结成团体、勾结外族，他们在纵容这一切。

    回想起两年前，司还曾为温婷所表露出来的温柔和体贴所迷惑，她甚至觉得在这个女人身上找到了母亲的感觉……可这是多么可笑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不就是因为自己舍弃了从前的世界，也舍弃了从前的父母吗？抛弃了亲生父母而在一个养母这里寻求温情的自己，太可笑了。是的，她本就不该再奢求这一切了。

    在司之后的一个叫做希伦的女孩新加入家庭作为养女，也就是第九养女登场的时候，司就已经意识到了，那时候司就知道了，也许自己和众多养女不过是洛宁家夫妇的一个娱乐项目，一个游戏罢了。

    可她们这些人却必须为了自己的生存而积极地表演着……

    ……即使她们已经意识到了这些。

    而现在，这个名为辛的新来的养女尚还和曾经的司一样，懵懂无知，以为洛宁家夫妇全部的好就是给她的，以为天大地大都是围绕着她的。

    宴席上，女孩们、宾客们都有说有笑，甚是欢乐的样子，可任何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有两个女孩明显孤立于团体之外，没有人与他们搭话。

    一个是碧，一个是辛。

    ……

    而这一天，司尚还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一个“意外”将会让她在这个家庭里的地位和未来的命运都就此改变。司也不知道，几个月后，她会是这个家里最受宠爱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