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凋零下来,无力地落到地面上。
暴雨如注,倾盆大雨如同天哭。
那不是唉,那是哀!
有晴就有雨,有花开绣尊荣就有白茫茫大地有生,就有死!
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独享永恒,凭什么就要用别人作代价成就自己的完美,凭什么就觉得自己就应该万事顺遂,为众人所爱!
文静巨大的身体从灵魂深处颤栗起来,她身上的树叶瑟瑟颤抖,发出轻微的声音。这声音越发像哭泣一样……文静因情而生,被情而陷,现在也不可避免地受到情绪之力的重大影响!
深深的哀愁从她心底生出,丝丝缕缕地布满全身,这哀愁让花朵凋零,让树叶枯萎,让她在短短的片刻内,也完全失去了斗志!
我错了?错的是我?
她偏执而钻入黑暗的心原本被怒火灼出了一丝丝裂缝,现出下面满疮痍、破烂不堪的内里。这丝内心接触到外界的悲哀情绪,立刻就痛苦地蜷缩起来。
舒宇舌绽chūn雷,接连喊道:“乐!”
极致的痛苦之后,是极致的欢乐!文静最深处的心灵刚刚觉得痛苦得快受不了了,这时被快乐滋润,再次舒展了开来。
只有死亡的痛苦,才能映衬出生命的无比欢愉;正是有失去的危险,才会让人感觉到拥有是多么可贵。
人在生病时越发想念健康的美好,人在黑暗的深渊里总是会渴求一点一滴的光明。
人的一生中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不美好、不幸福、不舒坦、不顺利,但是,这不代表这世界上就没有真正的幸福。
饥饿时送到手上的一碗热饭、繁忙工作一天之后前方温暖的床、迷路街头时人们简单的一句指点、流落他乡时偶然遇见的一句乡音……
只有能够感觉到这些快乐与美好,才会知道真正的幸福是什么。抓紧手上拥有的,正视自己应得的,向着目标而努力!
在极度悲哀的时候遇到极度的快乐,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拉扯着文静的心脏,让她有点承受不住了。巨大的满是树叶的身体深深地蜷缩起来,文静的嘴里发出不知是痛苦还是欢乐的呻吟声。
是我错了吗?
她再度自问,这次的责问,比刚才更深更重。
悲哀退下,快乐升起;快乐退下,悲哀升起。
两种不同的情绪反复交替,在文静内心冲刷不休。
这是生与死,这是yīn与阳,这是所有的两个极端。世界并非从来一成不变,正是所有的不同,铸就了这个全新的世界,让它产生各种变化,各种幸福与泪水!
是我错了吗?
文静反复自问,心里的裂缝张得更大,汨汩的黑水流了出来,仿佛心里的毒素跟着一起流了出来。
不,不对,绝不是这样!
就像以往许多次一样,文静再次否绝了自己的怀疑,再次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不,不可能,错的绝对不可能是我!
她的表情重新变得冰冷,厉声喝道:“结果!”
果实本来是生命最丰硕最美妙的成果,被她喝出,却像是一把致命的武器。
她的身体迅速缩小,无数光点从她身上浮现,树叶快速凋零,从她身上消失。她开始与法则之树分离。这是一种有意识的分离,法则之力形成的光点在她面前汇聚,凝聚成团。
文静的长发遮住了半边面孔,她抬起头来,拂开脸上的散发,露出一张苍白而凌厉的面孔。
她冷冷地看着舒宇,问道:“想用些大道理来动摇我的内心?让我像个普通女人一样,悲哀哭泣?”
舒宇摇头:“不,只是出于同学情谊,有些话想对你说而已。”
文静冷冷地说:“因为这世界上有光明,所以就可以忍耐黑暗?看着别人的美好,就可以忘记自己的痛苦?用希望来麻木自己的心灵,从此当个顺民?呵呵,没错,所有的成功者、胜利者都是这样要求别人的。”
舒宇怜悯地看她:“不,你要抗争也好,要顺从也好,要善良还是要作恶,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这是你清醒的选择的话。”
他一步步走向文静,说:“选择什么,接受什么样的结果,为什么负责。只要你知道,只要你明白就没什么不可以的!”
文静向后退了一步:“你要审判我吗?”她还没等舒宇说话,就冷笑着一把抓住面前的东西。无数金sè的光点在她面前汇聚成一个果实,她抓住那个果实,问道,“还是说,你要审判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