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后世黠戛斯,“以黑发为不祥。黑瞳者,必曰(李)陵苗裔”。
或因李陵后裔,非出其种。亦或是心向故国,亦未可知。
据窦宾所言,坚昆农耕并游牧,兼而有之(注①)。物产可称丰饶(注②)。坚甲利兵(注③),有王及王城,并小王及属吏(注④)。
兼有礼乐祭祀,且律法森严:“诸部食肉及马酪,惟阿热设饼饵。乐有笛、鼓、笙、觱篥(bì lì)、盘铃。戏有弄驼、师子、马伎、绳伎。祠神惟主水草,祭无时,呼巫为‘甘’。昏嫁纳羊马以聘,富者或百千计。丧不剺面,三环尸哭,乃火之,收其骨,岁而乃墓,然后器泣有节。冬处室,木皮为覆。其文字言语,与回鹘正同。法最严,临阵桡、奉使不称、妄议国若盗者,皆断首;子为盗,以首(子之断首,或火化之骷髅)着父颈,(其父)非死不脱。”
其君曰“阿热”,立王庭于“牙青山”,联毡为帐,号“密的支”。陨铁号“迦沙”,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据此可知。坚昆可称,部落文明。而终北之北,亦非不毛之地。
或与后世,黑发、黑瞳为不祥,迥异。时下坚昆,以黑发、黑瞳为贵种。其王阿热,传闻便是李陵后裔。四百年,家仇国恨,许已雨打风吹,烟消云散。然或家仇国恨,不减分毫,亦未可知。
皇上西行,必过牙青山。坚昆王庭,究竟何地,众说纷纭。坚昆王,如何自处。皇上亲临,可探究究竟。
皇上君临,万众瞩目。虽夜以继日,通宵达旦。然宫外觐见使节,车接如龙。闻更多徼外部族,正蜂拥而来。唯恐俗事缠身,裹足不前。经停三日,皇上车驾夜行,悄然出城。渡剑水,入坚昆境。
据《新唐书》载,后世黠戛斯,“南依贪漫山”。贪漫山,即萨彦岭。萨彦岭以南,至唐努山,所夹狭地,便是后世之“唐努乌梁海”。
如此说来,坚昆王庭,当立于贪漫山北。
正如挹娄各部,各有枝属,是敌是友,不尽相同。坚昆各部,之于季汉,亦善恶不等。临近剑水各部,羁縻于没鹿回部,故不生反叛之心。且客庸郅居郡者,亦大有人在。耳濡目染,心向季汉。然再西行,当日渐离心。待过坚昆王庭,近西域都护府,又愈发亲近。
东西二大都护府,皆遣使各部,结好部落大人。先为皇上君流铺路。料想西行,当无惊险。然皇上有意,顺下剑水。深入终北之北。
令二大都护府属吏,措手不及。
郅居水西岸,将作寺船坞。
自渡郅居水,皇上车驾,便乘夜驶入。
船坞所藏,正是将作寺新造将作工舡。趁十月初冬,尚未冰封。皇上欲携将作寺能工巧匠,顺下北海,一探究竟。
将作丞死谏,奈何皇上心意已决。将作丞无奈,唯有听命行事。不料一场酷寒,如期而至,天寒地冻,水面浮冰。即便水道仍在,然浮冰拦阻,稍有不慎,船毁人亡。不得已,皇上遂消此念。车驾西进,奔赴贪漫山。
雪落一夜,山川皆白。车辙深埋,无痕可辨。换雪橇机关,循山脉走势,大略而行。
午后,风雪渐大,沟壑悉平。唯恐河川初冻,不足承重,鲜卑耕马,失蹄落水。皇上循《北海西行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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