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怪罪。依原先睚眦必报之性情。撞他胡人,必因故下狱,不死也当脱层皮。今日却不同往昔。徐奉与侯殷,“该死之人”,联袂出现,逼问永乐旧事,让毕岚惊恐莫名。
掖庭,本就在永巷之中。掖庭和永巷二署,又来往密切。先前修缮永乐宫时,毕岚无暇他顾,便曾托徐奉为其招募洛阳良工。如今徐奉因罪潜逃,举家被诛,故友旧交,避恐不及。
奈何,先前与他纠缠不清,且借宫中大兴土木,毕岚亦未少中饱私囊。诸多隐秘,又岂能瞒过近在咫尺,永巷令徐奉。
更有甚者,扶风侯殷牵扯更广。细想之下,此人比徐奉还棘手。
东窗事发,如之奈何。
“此事,断难善终。需寻老大人计校。”打定主意,毕岚这便转身出城。直奔曹府而去。
自二楼俯瞰,毕岚远去。
徐奉含恨而坐。心中挫败,可想而知:“莫非,蓟王与永乐,并无苟且?”
“毕岚似亦不知。”侯殷亦无从决断。转而问道:“唐七死于何处。”
“马市子钱家。”事到如今,徐奉亦无需隐瞒。
“何人所杀。”侯殷又问。
“某也。”徐奉答曰。
“徐大人,亦是曹节心腹乎?”侯殷不解。
“非也,非也。”徐奉焉不知侯殷所想:“只因唐七盗永乐积铜,为毕岚所获。唐七又为我所募。故曹大人,命我除之。因我而起,因我而终。此乃我辈,一贯行事。公子毋疑。”
换言之。曹节之所以命徐奉,亲自溺毙唐七。正因其人乃徐奉所雇永巷良工。徐奉识人不明,用人不慎,若非早被毕岚,人赃俱获。稍后事发,必延祸众人。祸患因徐奉而起,自当由徐奉亲手除去。黄门行事,颇多江湖习气。
“曹节。”电光石火,侯殷忽现灵光。
“曹大人……”徐奉闻而生畏。
西郭曹节府。
毕岚伏地哭诉。言胡姬酒肆,被徐奉、侯殷,逼问永乐旧事。
“‘费耗若此,犹不诛尽,馀孽复起,於兹作害’。”曹节轻诵多年前,段颎平羌上疏,以喻今日时局。太平道余孽,仍在京师兴风作浪。
“为今之计,该当何为?”毕岚乞问。
“欲除,徐奉、侯殷之害,当用,离间之计。”略作思量,曹节已有定计。
“计将安出?”毕岚忙问。
“侯殷所求,赎宋皇后耳。”曹节已有定计:“速告秦太仓,宋皇后已贩蓟王。料想,侯殷得闻,必杀徐奉灭口。”
“喏!”毕岚心领神会。临行前,又窃问:“时,侯公子,夜入蟾宫。以梁冀金山,求与永乐太后,一夕之欢……”
“直言。”曹节老眼,戾芒一闪。
“侯公子,似不知也。”毕岚小心进言。
“妖贼余孽,岂能轻信?”曹节嗤鼻。
“喏。”毕岚不敢多言,躬身拜退。
待堂中无人,曹节仰天长叹:“一时恣意,延祸家门……”
“何祸之有?”来人正是,养女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