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此人。曹操,早已看穿:“乍前乍却,以观世事”。
所谓“乍前乍却”,用贾文和语曰:“不见事变,多疑无决,无能为也。”郭奉孝,一语中的:“坐谈客耳”。
其人行事,亦如此般。
时,天子都甄。刘表虽遣使贡献,却又暗中结好,汉中史侯。治中邓义,屡次劝谏,表不听,答义曰:“内不失贡职,外不背汉室,此天下之达义也。治中独何怪乎?”
貌似,有礼有节,万全行事。实则,首鼠两端,待价而沽。正因看穿刘表为人,治中邓义,辞疾而退,不为刘表所仕。稍后,流离江东,与袁忠、袁沛、桓邵、桓晔等人为友,待袁绍攻略江东,与众友,同仕合肥侯。
又谓,“此一时,彼一时也”。
彼时,史、董二侯,势均力敌。甄都,深陷党争,政令不出三台。为求自保,刘表居中调和,一力促成兄弟联盟,共抗江东。
稍后,合肥侯为曹孟德,掘环渠所败。被逐过江。立足未稳。不足为虑。今稳坐江东。更兼袁术,一己之力,败四家围攻。阵斩长涂二龙,威震关东。袁绍不甘其后,亲提十万大军,水陆并进,攻入荆南。虽如约退兵,然障道要冲,随时可卷土复来。荆南若丢,荆州去半,实力腰斩。
时过境迁。二袁助合肥侯,势强如斯。刘表又岂能,坐观成败,从容自保。
唯恐不足交心。刘表又私语李历:“能灭二袁者,必曹司空矣。”
袁术虎视荆北,袁绍垂涎荆南。二袁,实属荆州,心腹大害。刘表欲假曹孟德之手,除之而后快。
“明公,明见。”李历肃容下拜。
此番出使,幸不辱命。
永乐宫,偏殿。
不知何故。逐鬼童子夜惊。此起彼伏,哭声震天,远近可闻。永乐宫门紧闭,生人勿进,闲人莫入。
偏殿正中置榻。永乐董太后,披头散发,声嘶力竭。
午时宫口先开,羊水遂破。万幸,永乐太仆封谞,久为中常侍,手眼通天,轻车熟路。早已假募食母,哺育童子之名。预备好一切所需。
更有太医令张奉,亲自接生。自当,万无一失。
封谞命宫中卫士,谨守宫门。便是天子亲临,亦不可放入。话说,天子于西园中,飞鹰走狗,纵情声色。如何能顾及,生母死活。
事到如今,封谞亦心生忐忑。万一,永乐太后,难产而亡。永乐宫上下,俱殉葬矣。
毕竟,永乐太后,年过四旬。久不行房事,更久未产子。但凡有失,吾命休矣。此时,方知后怕。加之偏殿,婴儿哭声震天。更添心烦意乱。
六神无主间,忽觉婴儿啼哭渐弱。
封谞急忙,殿前求问:“太后,安否。”
少顷。便听永乐太后,心腹中大夫隔门答曰:“太后,母子皆安。”
闻“母子皆安”,封谞欣喜若狂。须知,日前王美人亦产子。试想,若董太后诞下女婴,又如何行得,鱼目混珠。
有顷。太医令张奉,出殿相见。
四目相对,张奉脱口而出:“隆准、日角,贵子不凡。”
“哦?”封谞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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