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天子既有此问,必心中存疑。
董重亦知,事关矫诏,成败与否。这便振作答曰:“臣,窃以为。若无安集将军之谋,曹司空胜蓟王。然,端午之乱,曹氏亲弟子侄,无辜受戮。此乃‘不可两存之仇也’。”
天子信服:“大将军,所言是也。”
董重暗出一口浊气,却丝毫不敢大意:“陛下,明见。”
天子又问:“若大将军得‘矫诏’,又当何为。”
“‘深藏若虚’,‘以观后效’。”董重出口成章。
“善。”天子这便定计。于是,命董重亲书矫诏,再用皇帝六玺。确认无误,交由董重深藏衣袖,带出宫闱。以备,危急关头,救命一举。
虽称矫诏,实则与圣诏,同一所出,无有不同。
稍后,徐州别驾麋竺携重礼登门。询问矫诏之事。
此时,董重已知,矫诏虽出司徒伏完授意,然必出陈公台之谋。
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麋竺携重礼登门,欲求当面一观。其用意,不言自喻。待回徐州,必以身担保,确有此诏。如此,陈公台方能依计行事。毋论陈公台,奇谋如何。然必不利曹孟德,得利董氏一门。何况,若他日情急,传檄天下。蓟王不至,吕布先行。亦有百利而无一害。
心念至此。董重遂屏退左右,以矫诏示之。
字字入目,句句铭心。麋竺这便告退,返回下邳。
董重亲送出府,不提。
程昱司直甄下。麋竺奉命出使,往来甄都,程昱自当心知肚明。与司徒伏完、骠骑大将军董重往来,亦是奉命而为。本无可厚非。然,时节多事,不可不防。
遂亲入司空府,告知详情。
“吕奉先,意欲何为。”曹孟德自西市夜归,便闭门谢客,苦思利害取舍。家仇不可不报。然恩怨何时了。若夷董氏三族,天子又当如何。然若只诛首恶,从众皆免。曹孟德,又心有不甘。
尤其,蓟王上表,请立上将军。国中诸校,悉升将军。数倍扩军。不出数月,可得五十万大军。天下雄兵,齐聚蓟国。譬如备吏守令。蓟王多年前,便设家兵部曲。虽无大营名籍,然农牧稻作之余,皆入国中各处军营演武。且诸校皆另设别部,招募精卒健勇。今皆可光明正大,编入名籍。与营士,共享国俸。
黄巾既灭,天下初平。
窃以为,蓟王此时扩军,正求名正言顺也。若知甄都,擅行废立。焉能坐视不理。
然又窃思,叔侄三人,史、董二侯,谁人为帝。于蓟王而言,并无不同。只需道义充足,仪轨得当。行拨乱反正,亦无不可。毕竟,董侯乃贼臣董卓擅立。彼时,王太师总朝政,便欲重立汉帝。并遣使山东,询问蓟王之意。
彼时,天子无过。故蓟王不欲。
今,天子,起端午之乱。可比当年,合肥侯,兴鞠城兵变。废立可行也。
再立史侯为帝。迁都甄下。拜曹孟德为丞相,张鲁为国师,张济为骠骑大将军。集汉中并兖州之力,曹孟德足可,灭吕布,逐袁术。一统关东。
彼时,与二袁隔江对垒。一战可定江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