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臣,代门下,谢主公隆恩。”张臶泪目下拜。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古往今来,不变之至理也。
观者无不唏嘘。
郅居守周异,身后之位。蓟王亦命左右国相,举荐贤良已继之。料想,多半亦出太学博士。
待诸事毕,蓟王起身罢朝。百官恭送王上移驾后宫。稍后,鱼贯出殿,列队登车。
众国老,驱车同往紫渊,共赴王子馆宴。闻,国老之中,并称酒豪,有二人。儒宗与卢少保,皆“善饮酒,可饮一斛”。
安车四望,国老先行。而后循官秩,次第登车。
“子远留步。”百官闻声回望,正是报馆丞陈琳。众真二千石官,心领神会,先与许子远别过。
“主公何意?”陈琳必有此问。
许攸答曰:“效古之国君,千金求千里马也。”
陈琳亦称饱学之士。略作思量,这便醒悟。
“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陈琳不禁心生慨叹,有感而发:“我主‘总揽英雄,思贤如渴’是也。”
“孔璋,所言是也。”许子远,语透深意。
“子远,既已早知,何必多问。”陈琳仍有不解,乃指殿上劝谏。
“为主分忧也。”许子远,抚掌笑道。
“原来如此……”陈琳亦是迟醒。
不出三日。钜鹿张子明,举门出仕。遂成街头巷尾热议。唏嘘慨叹,兼而有之。
蓟王家大业大。阿陵九城属吏,便是数百门徒,亦远不足用。蓟吏天下驰名。迁官河北五州者,比比皆是。且阿陵九城,得食比三百石守长之俸者,不满十人。余下丞、尉等,皆是二百石少吏。术业有专攻,学业有参差。为人师者,既能因材施教,自可量力而用。
且举门出仕,必成轰动。如前所言,两汉经学,门派林立。同门还有枝属。如此细分,凡名士大儒,必有徒众。少则数人,多则数千。知蓟王举门为用,焉能不满门来投。
且自蓟国并立《荀子》入《五书》,兴大儒学治世。编撰《大百科全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虽有儒宗,携“郑门三千”,北上来投。然毕竟儒宗。《拾遗记·卷六》:“京师谓康成为‘经神’,何休为‘学海’。”
我等枝门,无从可比。然观张臶,举门出仕。我辈,焉不为蓟王所用乎。
蓟王此举,亦出“拾遗”也。唯恐蓟国大儒学,一统天下。故行“千金买马骨”。重用张臶门徒,以励天下枝门。齐投蓟国。
此乃,人君南面术也。
罢朝,蓟王移驾西宫,问安二宫太皇,三王太后。风雨无阻,旦夕不断。
二宫太皇言。欲请王上夜宴。
心知必有要事。蓟王这便从命。
虽说宴无好宴。然毕竟蓟王宫中。二宫太皇,吃穿用度,皆出蓟国。谓宴请蓟王,亦是宫厨掌勺。无非餐自无极殿,迁入皇英殿,而已。断无,后顾之忧。
入北宫见过三后,蓟王自归合欢殿。洗漱更衣。
着常服,赴皇英殿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