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寒之忧。刘表不遗余力,修缮南阳。疏通汉水航道,既为二家通航,亦为二家通好。
且巴蜀据长江上游水路。益州南中,蛮人盘踞。若袁绍攻得荆南,焉知不再取南中乎?
蓟王虽立治粟都尉,领岭南蛮事。然多出没荆南水路。顺下灵渠,乃至容渠船闸。南中蛮族,人迹罕至,多有山高水远,而未曾归服。益州牧刘焉,只不过勉强维持。言向化南中蛮夷,言之过早。
正因如此,蓟王才欲疏通丽水航道,由山南诸国,逆进南中。而扶南首当其冲,必先降服。如此,方能成四面合围之势。蛮人无从翻山越岭,窜逆外逃。待潜移默化,三代可归于汉治。
荀彧所言,曹孟德深以为然。
“‘舍近谋远者,劳而无功;舍远谋近者,逸而有终’。”程昱问道:“刘景升,何必舍近谋远。不求明公,反求刘焉。”程昱此言,非指地域远近,乃至归属亲疏。毕竟,刘景升亦心向董侯。今,曹孟德为司空,总朝政。何不求曹司空,反去求刘君郎。
“刘君郎,乃镇西将军也。”荀彧所言,正是刘景升搪塞之词。
究其原因,只因刘景升“自守之贼”也。故忌曹司空势大。唯恐受其施恩,受制于人。于是,宁愿与刘焉交割利益,亦不愿求救于关东群雄。
略作思量,程昱这便醒悟:“如明公所言,‘刘表自以为宗室,包藏奸心,乍前乍却,据有当州,以观世事’。虽无有四方之志,亦不欲他人染指。”
“仲德所言是也。”曹操亦以为然。
荀彧、程昱二人,已将关东时局,和盘托出。曹孟德只需依计行事,先除吕布,次逐袁术,再攻刘表。待剪灭群雄,关东皆归于朝廷。再与合肥侯,一决雌雄。
至于汉中史侯。彼时,天下既定,汉室三兴。携大汉十六州之威,区区一州之地,如何抗衡。只需传檄天下,史侯必黯然退位。归于一统。
玄德又当,何去何从?
虽屡战屡败,接连中计。然曹孟德,终归大权独揽,稳操胜券。
稍后,曹孟德遣使徐州,尊称吕布为“温侯”。字里行间,颇多溢美之词。
欲求二家,罢兵休战,握手言和。书录礼单,亦极为丰厚。
见曹孟德,诚意十足。吕奉先,难免志得意满。于是大宴宾客,将曹孟德手书,公之于众。
麾下文武,皆难掩喜气。唯陈宫一人,自斟自酌,闷闷不乐。
酒过三巡,吕布言道:“军师,何以不乐?”
陈宫如实相告:“曹孟德,乃用陈平之计也。”
略作思量,吕布言道:“可是,行纵金之离间耳。”
“然也。”陈宫眼中,精光一闪:“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为高祖擒也。”彼时,亚父范增,乃楚霸王谋主。陈平纵金以离间。乃至项羽生疑,疏远亚父。终被汉王所败。故有后人慨叹:“项羽若听范增之策,则平步取天下也。”
陈宫乃以西楚霸在旧事,劝诫吕布。骄兵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