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相信你,我一看你的脸色就相信你,你这是玩女人玩多了体虚。我相信你还被派出所罚了款,把玩剩下的钱全都罚光了!”
我绝望地想去拉她的手,以便她听我的解释,她却尖叫着跳起来:
“不要碰我,哪个知道你现在身上有没有艾滋病!你给我滚,我永远不想见到你。”
“琪鱼……”
“快走吧快走吧,把你拿进屋来的东西都拿走。”
我绝望极了,我身无分文,我能去哪儿呢。我抱着我的计算机在桥洞下呆了一宿。别的东西我都没要,要来扛在身上也不方便。
天亮后我去了一个朋友家,我不敢再讲猫会说话的故事了。
半年后,我把那个剧本卖掉了,我改不好,把它卖给了一个颇有名气的编剧,据说他赚了好几十万,而我只卖了三万。朋友们都说我太傻了,怎么也应该卖个十万甚至二十万。可我已经很满足了,能够把赔给老王的钱找回来,我已经十二万分地满足了。我看明白了自己,除了写小说,别的事都不会干。我不再想有没有人赏识我,也不去想是不是会出名,只要还能写,只要写了还能赚几个稿费,这就够了,我认命。
从朋友那里搬出来,我租了一间小屋,隔壁的人不养猫,但喜欢养狗,那狗不会讲话,只会汪汪叫。
我写得比以前慢多了,因为不再去想买房子的事情,没那么大的压力。没想到这几篇作品发表后反而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说我写的是新实验主义小说。
又过了半年,我突然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报道,说某科研所王某某,将他们单位几年前研制出来的一种芯片植入猫的舌根,芯片一旦在计算机的操纵下,猫就会说出一些短语,仿佛人在说话。王某以此设骗局,多次行骗成功,已骗取近百万元。最近一位受骗者准备把死去的猫煮来吃,结果发现了舌根下面的芯片并报了案。目前王某已经被捕,对其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看得我脑门发烫。那一百万里面可有我的三万哪!
我百感交集呵,我终于可以在王琪鱼那里平反昭雪了。
我激动地给王琪鱼打电话,叫她马上买报纸来看,第三十二版上有重大新闻。说完后我放下电话。过了三个多小时,估计王琪鱼已经看完了,再打电话过去。
“看到了吗?”
“看到了。”
“这下你应该相信我了吧?”
电话里没有声音,我知道她一定很激动很内疚。我等一会儿,她果然如我所料地哭起来。我立即说:“不要哭,不要哭,我马上就来见你。你是不是还住在那里?没搬家吧?”
王琪鱼大声说:“你不能来!”
“怎么了,你还不相信我?真的以为我有传染病?”
“不是,我上个星期结婚了!”
王琪鱼说完放声大哭,但我只听了个前奏,她就把电话挂了。但我能猜测得出来,说她哭得死去活来也不过分。她肯定哭得死活来,她应该哭得死去活来。
我懵了。
看着手机上的号码,我觉得它有些陌生。我真的有些陌生了,刚才是翻电话本找出来的。这个号码显示了几秒钟,然后从屏幕消失了。当然它此时还在机子里面,但它离我已经很远了。
打完第一个电话,我去买了一束鲜花,预备去见她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看来用不着了。我不能把花献给她,也不能献给我自己,我不如如何是好。
我发呆,发傻,我以为我憋了一年多的泪水会像泉水一样涌出来,会泪流成河。可我等了半天,脸上是干的,眼睛里也是干的。
我掐了一朵:芘叼在嘴上,无意中看见玻璃窗里模糊的影像,像一颗子弹打在我嘴上,此时正在流血。
算了,我想,算了。我是说算了,不他娘的算了还怎么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