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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这才记起大事来,怪只怪自己太信以为真顾昔年会搞来一笔横财,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
“是这样,我大妈容不下我们一家,说我们一家住在她家的杂物间太有碍观瞻了,乳猪,你评评理,她们家就算来客人了也不会跑到储藏间吧,我们一家怎么就丢他们家的脸了?这不是明摆着想赶我们一家人吗?”
顾昔年半天不敢轻易发表意见,他不明白童话说这些话的目的,是想要他帮忙租房子呢,还是找她大妈谈判。
前者他现在连无产阶级都谈不上,是负产阶级,后者他从小一见到土豪天生奴颜卑膝,别说谈判了,就连高声语都不敢,恐惊有钱人呐!
凭心而论,他一想到童话那如同狗窝凌乱肮脏的家,便能理解童话大妈了。
谁愿意留这么一家又懒又脏又好吃的一家人住自己家里?传出去脸都没地方放!
童话见他一脸深沉相顿时来火了,一掌铁砂掌铿锵有力地拍在他的天灵盖上,他的眼前马上金星直冒。
“老娘叫你想办法你摆什么poss!耍老娘是吧!”
顾昔年忙做小伏低,就差跪下来拿脑袋去蹭童话的鞋了:“我哪敢,只是在洗耳恭听。”
他顿了顿说:“我依稀听你提过你在你大伯的工厂上班,在干什么工作?”
“跑业务。底薪好低的,靠拿提层,但是你看,现在竞争这么激烈,我大伯的生意越来越差,我上哪儿给他拉业务呀!这不是换方式赶我走吗?”童话愁眉苦脸地说。
顾昔年沉思了一会儿,皱着眉问:“你大伯家是不是跟唐糖家一样全都是做钢材生意?”
“嗯。现在房地产一点也不景气,那些开发商都不轻易开新楼盘,我们的钢材卖谁呀!”
顾昔年若有所思:“小话,我倒有个主意不知可行不可行。”
童话见他这么郑重认真,不禁也重视起来:“你说来听听。”
“你大伯家生意不好,怎么唐糖爸爸的生意貌似还不错呢?我知道他昨天还去银行贷款了的,没有生意,他贷什么款?我今天回去就用电脑入侵,看他是在向谁供货,然后咱们挖了他的墙角,这样一来,你就能轻而易举的谈成好大一笔生意,说不定你大伯器重你,从此把生意交给你呢?”
童话的脸上渐渐展开了笑容,惊喜地看着顾昔年,娇柔造作地学着上海话道:“阿年,你可真聪明,阿拉最喜欢聪明地帅哥了。”
顾昔年心花怒放。
有的时候命运真的很捉弄人。
刚才不小心把可乐泼在童话头上的是胡雅泉和小徐。
他们先顾昔和童话进的电影院,所以童话他们一坐在他俩的前面就被他们认出来了。
顾昔年和童话是唐糖的死对头,而他们又是唐糖的好友,因此下意识的胡雅泉和小徐对顾昔年和童话的谈话内容很关注。
当听到那次小暖被狗咬伤生命垂危居然是顾昔年一手策划的时候,胡雅泉吓得连装可乐的杯子都拿不稳,才会一整杯没喝的冰可乐全倒到了童话头上。
当童话转过头大骂他俩时,他们害怕被认出来,于是掩面仓皇逃掉,所以后面顾昔年和童话的阴谋诡异他们错过没听到。
如果听到了,是不是许多事情会有另一个结局?
胡雅泉和小徐惊魂未定地出了电影院后,小徐就被他老爸一个电话叫走了。
小徐高中的时候学习成绩太差,只考上了职业大学,他老爸考虑到那种文凭即使混到手也毛用没有,并且小徐对读书一点兴趣没有,于是果断放弃,叫小徐帮他一起打理他的汽车修理厂。
胡雅泉一个人回到家里,一直在想着顾昔年放狗伤害小暖的事,越想越觉得顾昔年这个人很可怕。
她知道唐糖这个时候在住院,不便跟她说起这件事,可不说出来,她都快被这个秘密逼炸了。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拨通了唐糖的电话。
唐糖因为无意中偷听到病房外阿姨和夏夜的对话,知道家里搞成这样子全是因她而起,心里充满了自责。
虽然在理智上她明白这不是她的错,她自己也是受害者,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原谅自己,因此一直装睡,不愿见任何人,只想逃避,甚至想一死了之,这样顾昔年是不是会停止对她身边人的伤害?
所以当她接到胡雅泉的电话,听她激动地讲述,她的心被无边无际的痛苦全部吞噬,得不到救赎。
直到结束通话很久,那种刻骨的仇恨才慢慢地从心底升上来,占据了她所有的理智。
但是,她表面上却显得异常平静,偷偷地给顾昔年发了条短信,东湖见。
她趁着夏夜出去给她买话梅开胃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地溜出了医院,穿着拖鞋在大街上狂奔,跑得拖鞋掉了,她也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支撑着她,要与顾昔年同归与尽,保护疼爱自己的所有的人。
她愧对他们,她所能做的或许只能用死来洗刷自己一身的罪孽深重!
当经过一个工地的时候,昏黄的路灯下有一截结实的木棍。
唐糖本来已经跑过去了,忽然又折了回来,捡起那截木棍继续往前跑。
一直跑到东湖她也不觉得累。
她停止了奔跑,将拿着木棍的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走进了东湖。
一眼望去,听涛阁那里并不见人影。
唐糖这才意识到她发给顾昔年的短信并没有清楚地指出是东湖哪个地方。
她的心里充满了懊恼,万一顾昔年因为地址不详没来赴约怎么办?
而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
她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向她曾经安慰过顾昔年的那片环湖路的小树林走去。
忽然,背后有人冷不丁地叫了一声:“唐糖!”
那声音透着一丝紧张和更多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