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还特意请许国芳他们一家过来。
那时候两家人还没有因为借钱的事儿闹矛盾,我爸和母上对他们简直好得不得了。
他们儿子因为实习没来,两口子就说要在成都等儿子回来,结果一等,就是三四个月。
反正我爸把主卧让给他们,他和母上两个人睡客厅,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九寨沟乐山大佛峨眉山全陪他们玩了个遍,还没让他们掏一分钱。
可即便是这样,许国芳都没给个好脸色看,一有空就逮到我叨叨,当初闹饥荒的时候她是如何如何舍自己的口粮也要养活我爸的。
其实我很少见到她,“姑妈”对于我的存在就是个有特定称谓的陌生人而已。
所以我很烦她,可我爸对她好,母上也对她好,我也只能对她好。
“岚儿啊,我们上一辈的事,有些真的说不清楚……”母上反手扣住我的手腕,“其实我也有错,所以,在你姑妈面前,我硬气不起来!”
看着母上一脸心虚的样子,我突然想起刚才许国芳说的那番话,于是乖乖闭上嘴。
是啊,他们上一代的事情,我也没有参与过,孰是孰非,谁能说得清呢?
“可是,收养你的事,真的是我和你爸一起做的决定!岚儿,你,你相信我……”母上有些无措地抓紧我的手。
我点点头,握住她的手掌。
之后,我们都没再说话,一路上秦文浩都在接电话,似乎因为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会议,不停地跟人道歉。
我也没整明白,怎么突然间就把他给卷进来了呢?
秦文浩把我们送到小区门口,说有事先走,晚点儿再跟我联系,然后就开车走了。
廖阿姨在门卫室里待着,刚好孩子又哭了,我们手忙脚乱地把行李箱盘上楼,然后烧开水给孩子冲奶粉,把孩子哄睡之后,这才稍稍缓过劲来。
“对了廖阿姨,秦文浩怎么会知道我妈出事了呢?”我好奇地问。
“哎,我不是想通知你嘛,可又不晓得你电话!就打电话问小秦啰!结果他一听到这事儿,就从小区里冲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我有些意外。
“岚岚啊,你是不是跟小秦好上了?”
廖阿姨的这句话,不仅把我,也把母上给问懵了。
“你听谁说的?”母上皱起眉头。
“咦,难道不是吗?他租我房子那会儿就跟我提过这事儿,我还警告过他,别乱动心思,那时候不是还有刘明吗?后来又换成个姓罗的?可又没信儿了,刚才我看他那么着急去救你妈,还以为你们俩真成了!”
我:“……”
“你别胡说!”母上一巴掌拍在廖阿姨的手背上,“我女婿啊,还是小寒!他们俩最迟今年底就会结婚!到时候呀,还要你跑一趟来喝喜酒!”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暖暖的笑意,语气里没有丝毫犹豫或迟疑,大概是笃定了我和罗景寒会结婚吧。
我有些难过,这一次,又不能遂她的心愿了。
廖阿姨又问到许国芳的事情,母上似乎很想聊,可又碍于我在场,所以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
我识相地起身离开客厅,把冷掉的饭菜重新热了一遍,她们俩私密的话也差不多聊完,时间刚好。
吃完这顿饭,我和母上把廖阿姨送到车站,回去的时候,母上的眼神忽的就黯淡下来。
“岚儿,你说你姑妈他们还会不会来找麻烦?”她忧心冲冲地问道。
我笑了笑:“妈,管他们怎么闹呢,咱们都经历过一回了,难道还怕第二回吗?”
“话是这么说不假……”母上叹口气,“可她毕竟是你爸的亲姐姐!你爸生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见着她一面!其实,我不想闹得太僵……”
“快看看,就是她们!”
心猛地一沉,这声音……
抬头望去,果然,是许国芳。
“你们当中也有人认识我吧!我是许国辉,许教授的亲姐姐!”许国芳双手插腰,就站在小区大门口,以撕破喉咙的力度大声吼着。
“这女的,叫蒋朝凤!”她伸手指向母上,嗓门儿提高八度,“当年她骗我弟弟,说怀了孩子,我弟弟才被迫跟她结婚!结果证一扯,孩子就没啦!后来她又骗我弟弟说怀孕,结果不晓得从哪儿捡来个野丫头说是我弟弟的亲生女儿!大伙儿都是街坊邻居,看着这野丫头长大的,是吧?你们瞅瞅,她有哪一点儿像我弟弟的?还有,网上那视频大家都看过了吧?人家亲爹亲妈都找上门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