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吟风站起身来,走到了书桌之后,琥珀连忙上前磨墨,柳吟风刚提起笔,便瞧见常山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满脸焦急的沈半雪。
沈半雪一进屋子便急急忙忙地朝着柳吟风走了过来,身子带着几分轻颤:“我今儿个在山里采药,瞧见大军了。是不是马上就要打仗了?只怕镇子上不只是我瞧见了,许多人都瞧见了,我听到乡亲们都在传呢。”
柳吟风点了点头:“是,战事怕是马上就要起了。”
沈半雪闻言,更是焦急无比:“柳先生,你的地形考察得如何了?这战事来得这么快,岂不是根本也没多大用处?”
“怎会无用?我正在准备给带兵的将军写书信呢,过几日便入营,以便从旁协助做一些地形地势探察之类的事情。”柳吟风扬了扬手中的笔,笑着道。
沈半雪愣了愣:“你认识带兵的将军?”
问完却又自言自语地道:“对,是我糊涂了,你们同朝为官,怎么可能不认识?”
想了想,又才道:“你如今的身子尚未痊愈,寒毒随时有发作的可能,你若是要入营,不如将我带上吧?”
柳吟风一怔,却是不想她竟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便笑着道:“沈大夫说笑了,军营之中,怎能有女子?”
沈半雪急急忙忙地道:“我可以女扮男装,我有药可以改变我自己的声音,定不会有人发现的。你便说我是你随身的大夫便是了……”
柳吟风正要拒绝,却听见秦叔道:“属下觉着,此计可行。”
柳吟风闻言,蹙了蹙眉头,却瞧见秦叔的眼中满是关切:“公子的身子是最为重要的,那寒毒发作时候的厉害劲儿,属下们可是亲自见过的,沈大夫若是愿意跟着,自然是最好。毕竟,公子还希望看见这一场仗漂漂亮亮地打赢不是?公子放心,沈大夫的安危,交给属下便是,属下定然保沈大夫不伤分毫。”
沈半雪闻言,亦是点了头,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柳先生放心,我家中本就没其他什么人了,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且,正如先生所言,我父亲是被夜郎人所杀,我自是希望能够亲自为父亲报仇的。此前我也想参军,可是因为是女子,屡屡被拒。这次既然有这样的机会,我断然不会轻易放过。”
柳吟风眉头紧蹙着,沉吟了半晌,声音却仍旧冷静无比,冷静地带了几分冷漠:“此事非同小可,沈大夫不必急着下决心,左右现在离战事起也还有些时候,沈大夫回去多多考虑考虑吧。”
“不必考虑了,我意已决,先生同意与否,我都得跟着。”沈半雪声音亦是拔高了几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柳吟风这才抬起眼来望向秦叔,眼中带着几许无奈:“秦叔……”
秦叔却是早便知晓柳吟风要说什么,笑呵呵地道:“公子,属下方才所言,可是句句属实的,此前公子寒毒发作的时候,可将我们都吓坏了,如今才一月的天,天气还未回暖,怕是还要冷个两个月左右,这两个月,若是公子寒毒毒发怎么办?军中的军医擅长的大抵是外伤,这种病症,怕也是束手无策的。不管公子再厉害,这仗,没个一年半载的,断然不会有什么结果。若是公子的身子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柳吟风叹了口气,亦是知晓秦叔所言句句属实,却也正是因为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心中才更不是滋味,过了许久,才蹙着眉头道:“我待会儿便写信给鬼医,让他来边关一趟。没有女子进军营的,我也不能破了这规矩。”
秦叔瞥了柳吟风一眼,低声喃喃道:“皇后娘娘还不是几次三番地出入军营?”
声音虽小,柳吟风自是听得分明,神情似是有几分恍惚,半晌才低下了头,低声道:“她不同……”
秦叔有些不赞同,只是想着若是柳吟风将鬼医请来了,那寒毒定然能够除清,倒也是个法子,便不再多言。
柳吟风顿了许久,才道:“我从未见过像她那般足智多谋的女子。”
秦叔愣了愣,亦只能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柳吟风写好了信,便让商陆拿了玉佩和印章一同去军中寻孙炳志了,商陆的速度倒也快,一日半便打了来回,第二天午后,柳吟风正在小憩,便听见外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不多时,秦叔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公子,孙将军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