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于靖王对她的控制欲强了一些,总是不许她这个不许她那个的。后来,成亲之后,却也并无太大的进展,虽然每日也是同吃同睡,闲来也可以一起喝喝茶,聊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她总觉着,似乎还没有上升到有多深厚感情的地步。
所以,她又是为何一时脑子发热,答应了的呢?靖王又是为何提出这个要求来的呢?这些总总,她也一概归于脑子发热了。
只是,后来云裳想找个机会与靖王说一说,看看这个约定是否可以不作数。可是靖王后来却再也没有与她提过这件事情,而她大概脸皮也比不得靖王那样厚,便也只好不了了之。
管它的呢,反正不是还没有到火烧眉毛的时候不是么?
想起夏侯靖起事的事情,却又想起了宁国此时边关还在与夜郎国打仗,外患四起,只怕这天下也要乱了。
前世,靖王似乎便是死在与夜郎国的战场上的,只是,是怎么死的呢?云裳想了许久,都没有想起来,前世她对这些事情并不关注。只记得,时间似乎依稀是她十八岁那年。
也就是三年之后。
这一世,她重生之后,许多事情已经变得不一样。譬如,原本应当死了的大驸马赵英杰,此刻却换了个名字在边关抗敌。譬如,原本应当与靖王无任何交集的她,却成了靖王妃。所以,靖王的那一场生死劫,只怕也是可以化解的吧。
锦妃启程的日子很快便到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皇宫出发,往来凤行宫而去。一行人虽然慢了一些,却也平平安安的到了来凤城。
行宫中没有皇宫中那般规矩森严,即便宁帝也在,云裳Xing子仍旧比在皇城中明显跳脱了几分,指挥着琴依和浅音收拾了一个十分清雅的小殿出来,又仔细布置了一番,心中倒是十分满意。
殿外有一片竹林,还有一湖荷花,正是荷花开的季节,每日在湖边冰上一壶酒,倒是惬意,云裳还让人专程弄了一个小船来,闲来无事便拉着靖王划船去摘莲子来吃,整个手因为剥莲子也弄得到处都是小口子,惹得靖王哭笑不得。
只不过靖王只在来凤行宫呆了不过六日,便被一页书信给唤走了,临走时,趁着云裳在湖上泛舟,在舟上蹦蹦跳跳之际,从船上歪身摔入了湖中。
靖王不会凫水,在湖水中扑腾了好一阵子才被云裳拉了起来,当夜便病倒了,这一病便是好些日子,连着锦妃生产之时也没有出现过。
七月十八,锦妃在园中观花的时候突然发作。
云裳掐算了一下日子,比正常的婴儿早了约摸一个月,不过,因着锦妃在皇城中了那次催产药,云裳便知晓,这孩子定是要早产的。不过只是早了一个月,应当能够平安。
幸好宁帝准备充分,稳婆都是信得过的,靖王带进宫的那个稳婆也都在。
只是锦妃却还是生了差不多十个时辰,云裳与宁帝一同坐在殿中,听着寝殿里面传来一声声惊叫,身子皆是紧绷着。
云裳前世也是生过孩子的,自然知晓女人生孩子有多痛,心中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又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来,面上一直惨白惨白的。
转过眼望向宁帝,却又是一惊,宁帝面上冷汗潺潺,身子也在发着颤。
按理说,宁帝这应当算是第三次见到生孩子了吧,怎么……
云裳想着,兴许自己与他聊聊天,能够缓解一下他紧张的情绪,便出声道,“父皇不必紧张,母妃定然能够平平安安生下弟弟妹妹的。”说完又笑着道,“按理说,皇姐与裳儿都这般大了,父皇应当不会这样紧张的呀……”
宁帝闻言,转过眼看了云裳一眼,眼中带着些许的愧疚,半晌才道,“当年朕并非本意取了皇后,心中自然不悦,皇后生华镜的时候,朕便托言有事,没有去。而你出生的时候……”宁帝微微顿了顿,“朕被李丞相拉着,在勤政殿议事,待李丞相放人的时候,你已经出生了。”
云裳了悟,怪不得这般紧张。
锦妃的声音越发的弱了,云裳急忙命人去准备参汤参片,心中放心不下,又去内殿瞧了几回。
待内殿传出孩子的哭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云裳心中的石头才终于落了下去,便瞧见产婆抱着一个金色的襁褓出来,“恭喜皇上,锦妃娘娘生了个小皇子。”
小皇子……
云裳心中微定,走上前去,便瞧见一个满身通红的婴儿正闭着眼睡得十分安稳。
“弟弟虽然看起来比寻常婴儿小了一些,却也十分健康,想来是个福泽深厚的。”云裳笑着道,转过眼望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宁帝,宁帝也正望着稳婆怀中的孩子,似是在发呆。
云裳心中转了转,笑着道,“父皇给弟弟取个名字吧。”
宁帝沉默了半晌,才道,“便叫晨曦吧。”
晨曦,清晨的阳光。云裳笑了笑,倒是一个好名字,十足的温馨。
云裳想着,趁着宁帝正在瞧着晨曦的时候,便进了寝殿,寝殿中还弥漫着一股子血腥气,锦妃躺在床上,闭着眼,似是睡着了。只是云裳却瞧见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云裳便知晓,她并未睡过去,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挨着床边坐下了。
“弟弟长得十分漂亮呢,长大了一定是个引无数女子折腰的。父皇给他赐名叫晨曦,清晨的阳光,母妃喜欢不喜欢。”云裳轻声道。
锦妃缓缓睁开眼,嘴角带着一丝笑容,“挺好。”便累的睡了过去。
锦妃已平安生产,云裳心中却仍旧有块石头没有放下,靖王……
靖王回了皇城已经有些时日,不知道皇城情况如何,宁浅那边也不知道为何,一直没有书信过来。
直到锦妃生下晨曦之后的第五日,皇城才传来了书信,却不是宁浅传来的,也不是靖王,而是小林子。
原本小林子在浣衣局中,云裳是想要将他提到自己身边的,只是他却死活不肯,觉着在浣衣局中也好,若是在云裳身边,只怕许多人许多事旁人都会瞒着他,在浣衣局中不打眼,兴许还有旁的作用,却是没想到,这作用在此时便凸显出来了。
小林子的信中写着,几日前,皇后说宫中丢了重要的东西,需得加强守卫,便又增加了上千禁卫军,将后宫中看管得严严实实的,还说若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只怕用轻功也能进出宫中,还专程准备了上万的弓箭手,守在宫中的城墙之上。连宫人每月一次的亲人探视,也已经取消了,说是怕宫人在夹带宫中之物给外面的亲人。
小林子觉着此事十分不寻常,只是寻常宫人无法进出,也无法传信。小林子却不同,浣衣局洗衣的水皆是从宫中一条河中取水,那条河是活水,皇后只怕并不知晓这一点,却让小林子捡了个漏子,将书信从那河中使法子飘了出去。云裳曾经教过小林子联络她的暗卫的法子,小林子便联络上了她的人,将书信传到了她的手中。
云裳心中一凛,皇城只怕出大事了,靖王害怕她担忧,恐怕是故意不传信给她。而宁浅,她走的时候专程吩咐过,一切听从靖王的安排……
云裳心中原本就十分担忧,被这书信一勾,更是愈发的严重了起来。当即便决定,悄悄潜回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