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那车红果果,艾摩依旧回到地窖,荒原四顾无人,他不知道该去哪儿,只能幼兽般躲回窝中。可地窖里已没了奶奶,荒野上号哭呜咽的风声,让幼小无助的心灵惊吓不已,他埋头钻进被窝里,抱着细细的小黑棍,在惶恐中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地窖中阴沉的光线,让艾摩有些迷茫,他习惯喊了一声“奶奶”,可四下里空落落的,再也没有慈爱的声音回应。
瞬间艾摩心中又是一阵苦痛,自己在这世界上再也没了亲人。凄苦的眼泪从脸庞滑落,孤独的感觉让孩子心中发慌,即便是自己的哭声在寂寥地窖中也是那么吓人,惊得孩子躲进被窝里蒙头抽泣。在他的身边,只有一根小黑棍是安全的,抱着这根细棍,艾摩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无论黑夜多么漫长,太阳依旧会升起,无论内心多么悲伤,生活都要继续。再次睡醒的艾摩,其实又是饿醒的,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时手中还紧紧握着小黑棍,只有这个奶奶的遗物,才带给孩子屑微安慰。他摸索出几颗红果果,胡乱啃了起来,又脆又甜的野果,如今吃来全然没了味道。
躲在黑暗地窖里,总是感觉身后来了怪物,让他不时转头观望,有时恍惚奶奶还在身边,但每次看过去都是空荡荡的。以前恨之入骨的小黑棍,如今是那么的可爱,无论去哪里都握在手中,时时挥舞两下,将幻觉中的怪物打跑,将孤独打碎。
吃完了果子,艾摩想去哭沼边大石头上靠一靠,似乎哪里能有安慰。当钻出地窖,外面已是晴空万里,地面上白雪皑皑,晃得眼睛都睁不开。不远处奶奶与兰大叔拼杀的战场处,地上积雪已经全化了,到处泥泞又凌乱。
艾摩站在泥地旁愣愣看了好一会,才情绪低落地走到大石头旁,晒起了太阳。寂寥荒野上空无一人,艾摩耳边听得到雪化的咔咔声,而哭泣沼泽中雪融化得更快,如今水潭与绿草都露了出来,依旧是世外桃源的风光。
“我就不进!”艾摩对着哭沼中大喊,和脑海中的白鱼小人争吵,而且将手中小黑棍示威性挥了挥,大声说道,“我就听奶奶的话,就是不进哭沼!”
平静荒野上,回声都听不到,艾摩示威也没了对象,很快又陷入了寂静。大石头上的雪化了,几滴水掉落下来,钻进艾摩脖子里,让他不禁一缩,好凉啊。抬头一看,石壁上长出了冰挂,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光环,漂亮极了。
艾摩童心又起,跳着用小黑棍敲下几根,捡起来用舌头一舔,冰冰凉凉味道真不错,而不时滴落的水珠,也给了孩子新鲜感,如同找到好玩伴。他在水滴间跳来跳去,快乐笑声再次在荒原上响起。
一直玩到晚上肚子饿,艾摩才恋恋不舍离开大石头,蹦蹦跳跳挥舞小黑棍回到地窖里,啃起野果也是香甜了很多。
“奶奶,我今天很乖,没进哭沼!”艾摩例行公事一样,向着奶奶被窝汇报了一声。他实在害怕孤单,就将奶奶的被子卷起来,看起来如同还有人在里面睡觉,如此就觉得奶奶还在身边了。没事就和奶奶被窝说句话,也成了摆脱孤独与恐惧的好办法,“今天玩水了。太好玩了,明天我还去。”
天色晚了,艾摩早早钻进被窝里,他害怕夜晚时地窖中的黑暗,总感觉有怪物藏在黑影里。埋头大睡就是最好的办法,小黑棍照例握在手中,这是他最后的安全感。
一觉醒来,外面又是一个白天,只不过天空又阴了下来,凛冽的北风再次吹来,荒原上没了阳光明媚的时光。艾摩照常从地窖里钻了出来,吃完野果感觉肚子不饿身体也舒服了,就顶风来到大石头下玩耍。
昨日融化的冰雪如今再次冻得结实起来,脚板踩上去依旧冰凉,但身上怎么没往昔那么冷了呢?艾摩瞄了瞄天空没有温度的太阳,努力摇晃着身体,这才想起保暖的事情来。
他低头检视了一番,原来身上一直穿着兰大叔给套的夹袄,就是这件厚实衣衫挡住了寒风,所以才不怕冷了。只是艾摩穿得不仔细,这件白袍如今在泥浆里沾染成脏兮兮旧棉袄,都看不出颜色了。这可是光明教高阶教徒才有的上好服饰,只是让这个野孩子穿腌臜了。
这件棉衣脏是脏了点,而且是杀奶奶仇人的,可他还是很实在地穿着。艾摩可没有恨屋及鸟的想法,在绝望荒原上生活了多年,他对物料非常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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