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艾摩从不知道,自己降生给亲人造成这么大的磨难。他一直想象自己是爱与幸福的结晶,是在甜蜜氛围中来到这个世界的。
“都死了!”现实是冰冷的,如同奶奶无情的言语,“你父亲和你爷爷,落在光明徒手中就是烈火焚身的下场。而你母亲,自爆元神后就彻底结束了。”
“妈妈!”悲恸的艾摩,实在不知自己的故事如此悲催。他哭着跳出地窖,向着无尽原野飞奔,想远远地跑开,甩掉苦难的命运。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父母离世的消息,可今天的故事还是让他心头刺痛。这份痛苦压抑着心灵,在心头堵得慌,只能用拼命奔跑和呼哧的粗气,将压力释放。
跑了很久,太阳已经很高了,筋疲力尽的艾摩,又回到昨日摸鱼的大石头旁,似乎只有这里才给他些微安全感。岩石下没有风,太阳暖洋洋晒过来,如同母亲的温柔安抚。
原来他能进入哭沼,原来可以吃白鱼,竟因为是在哭沼内所生。可灵魂附体之时,又让母亲丢了出来,所以也能在外界生存。
但这份游走两线之间的机遇,也是非常危险的命数,如同行走在刀刃上,稍一不小心就是身死之祸。难怪奶奶千叮嘱万叮咛不让随便进哭沼,就怕遇上灵魂崩裂的危险,毕竟每个出来的苦沼生灵,都是肉烂如泥的下场。
艾摩渐渐停下了哭泣,让他从悲伤中清醒的是肚子里那份火烧火燎的饥饿感,如何果腹又成为当下更重要的难题。
其实仅仅跨出一步,就能踏进温暖哭沼中,享受到美味白鱼了,但这一步踏出去,既给自己平添很多变数,也肯定惹得奶奶生气责骂和肉体惩罚,而天上的母亲也定然不愿见到。
在道德与生理双重考验下,艾摩选择了更为艰难的道德之路,他内心挣扎着离开这片水泽,向着东方的花海之地进发,要去采摘红果果。
昨天这条路很容易,飞跑着一会就到了,但今天却是那么漫长,怎么也走不到地方。
凛冽北风又吹了起来,明亮的太阳也没了温度,单薄旧衣衫根本温暖不了身体,艾摩全身关节开始变紧,早已冻僵的脚趾根本没有了知觉,只能木木前行。
“回头吧,就吃一条白鱼,小的也行,马上就暖和了。”艾摩的脑海里,有个小人跳了出来,努力蛊惑道,“再往前走就冻死了,还不如吃条白鱼撑死得好。”
“千万不能回头!”又一个小人跳了出来,对头顶白鱼的小人反驳道,“要听奶奶的话,不进哭沼了。就去吃红果果,一定别再犯错。”
“奶奶也看不到,不说就行了!”脑海中的小人,抱着白鱼大啃大嚼,“白鱼比红果果好吃多了。”
“咕咚。”红果果小人使劲咽下一口唾液,握着手里小小野果,意志开始不坚定了,但嘴里还犟着,“就吃红果果,奶奶才高兴。”
“红果果!”就在艾摩意志动摇前,眼睛终于捕捉到了那片红果果林,身体一下子有了力气,跌跌撞撞扑了上去。刚才这段路,肚子太饿了,身体也已冻透,手脚都不灵便。
把手揣在腋下使劲捂了捂,艾摩勉强手指伸直,抓住一个红果果,使劲拽了下来。枝头锋利的尖刺,瞬间刺穿了手掌皮肤,随着惯性,划出一条长长伤口。
昨天有白鱼热流疗伤,伤口很快就能止血,可今天没有白鱼在肚子里,这股鲜血就停不下来,点点滴滴洒落到荆棘丛中,如同开出了鲜艳的梅花。
咔哧一口,饿极的艾摩不顾手掌还在流血,先恶狠狠吃了个果子。成熟的野果又脆又甜,但实在太凉了,就像啃冰一样。在寒冷的冬季,全身冻得通透,哪怕再美味的冰果,也比不过暖胃的白鱼。
可艾摩不敢回头,这条路是奶奶选的,或许就是自己的命,幸福从来与己无缘,苦难才是家常便饭。
勉强吞下几个野果,肚子里没那么火烧火燎难受劲了,但冰凉的果肉下肚,很快就感觉胃里不适。只是这份感觉比方才饥饿滋味好受一些,让他有气力捏住手掌伤口,勉强止住血。吃了点东西,手指也变得熟练灵活了些,能避开枝头尖刺摘下果子了。
艾摩一直不停地吃,直到野果都满到喉咙了,才住下嘴,但这些冰冷红果果没带来一点饱腹感,只是让他知道吃得够多了。之后艾摩勉强又摘了些果实,塞进衣衫口袋中,今天不敢撩起衣衫兜果子了,天气实在太冷。
这个时间,太阳已近偏西,艾摩不敢松懈,怕日落之前回不到地窖,在寒冷荒原上过夜可是死路一条。昨日如鸟般飞奔,如今却是脚步蹒跚,口袋里的野果是那么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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