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无法遏制。
“离开,离开,离开……到别处去,到别处去,到别处去……”我的头脑被这个诱惑的声音占据着,心里既激动又有些紧张。在这个声音的驱使下,我试着伸腿迈出了离开岗位的第一步。
当我的脚踏上另外一块土地的时候,我的心幸福得就像要炸裂开来一样。
你能想象的出吗?当你从有记忆的时候起就被困顿在不到三步见方的狭窄区域中,只能从一个固定的角度去观察不到两百步的世界。可是忽然之间,你可以自己决定去到那里,去做什么,任意而为,随性而行,从无数个完全不同的视角重新去看待这个世界。你的世界变大了,无穷广大!
我无法形容这是何等的幸福。
我几乎当场放肆地欢呼了起来,如果没有别人的话,我一定这样做了。就在我刚刚重新认清了自己的灵魂的时候,我周围的一部分空气忽然变得扭曲起来。一个个淡薄的人影从这些扭曲的空气中浮现出来,由若隐若现的虚影,逐渐变得鲜明确实起来。
这是那些涉空者们,他们每次出现都会有这样奇异的景象。在那场可怕的黑暗中,他们不知躲避到哪个陌生的位面中去了。现在,他们又陆陆续续地回到了这里。
我觉得站在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身旁有些突兀。在那些时空旅行者们完全降临之前,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朝着城外的树林走了过去……
在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之前,我想我应该对自己多一些了解。我翻了翻自己的身上,想知道哪些东西会给我的旅程带来帮助。
我有一个背囊,并不是很大,提起来也没有什么分量。可当我打开它时,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不少东西了。我猜这个背囊是具有某种魔法的,它大概可以容纳两百磅的物品,而且不增加任何重量。
在背囊里,我找到了一张地图。这张图我再熟悉不过了,它就是坎普纳维亚的俯瞰图。当我还是城门守卫的时候,曾经在上面给上千个不识路径的涉空者做过指路的标记。在这张地图的中央,有一个蓝色的亮点。起先我一直不知道这个点意味着什么,可就在我一边走一边看图的时候,发现那个亮点也在朝着我前行的方向移动。很快我就证实了,那个亮点标志的正是我所在的位置。看来,这张地图上也附带有一些实用的魔法效果,我相信它会对我很有用。
背囊里还有一面镜子。我把它拿出来照了照,发现上面并没有显示出我的面孔,而是列出了一长串的说明和数据:
杰夫里茨·基德,1级,人类,战士。力量15,智慧9—2,敏捷12—2,生命值180/180,斗气值90/90。
攻击力15+2,防御力15+4。
种族特性:坚忍,生命减少至5%后防御力自动增加100%。
市侩,交易及人物奖励可多获取和少花费5%金钱,
多面手,可学习三个其它职业的技能。
战斗技能:直刺、砍杀、格挡
生活技能:无
我想这应该是一面直接照射灵魂的镜子,它消去了生命的形象,抽取出一个人最本源的东西直接将它还原成具象的数字,让我们可以更加清醒的了解自己。
除了这些,我还有一个日记本。我翻开它,发现上面已经写了一行字。那行字提醒我:杀死三头野狗,将狗皮送到治安官杰拉德的办公室。
我记得在城门口那个“真正的我”告诉我强盗的事情时,我好像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下来。看来,这本日记本可以自动帮我记录我曾接受的任务。我相信这也是某种魔法的效果,创造出这种实用魔法的人真是了不起。
背囊、地图、镜子、日记,这四样东西似乎是每个人都有的。我经常看见那些穿行于各个位面之间的涉空者们摆弄它们。除了这些东西之外,我背囊里还有一小捆月魂草。它应该是刚被采摘下来不久,叶子既嫩且柔,上面还开着幽蓝色的细小花朵。
我琢磨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东西是从哪来的。这就是在那片黑暗降临之前,那个匆忙交易的商人错手塞给我的。这是一种很常见的药草,经过简单的提炼就会制成各种药剂。可它对我没有任何用处,因为我对提炼药物一无所知。我随手把它扔回到背囊中,不再去管它。
剩下的就是我身上的衣物了。透过灵魂之镜,我发现我的铁盔可以增加1点的防御,但会减少我2点的智慧——对此我非常理解,这顶铁盔又小又窄,很不合适,紧紧塞住了我的脑袋,让我几乎窒息。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能真正专注地思考。我身上的嵌铜皮甲能够增加2点防御,但要削弱我1点的敏捷——我觉得它有些沉重。我的靴子也是如此,尽管它能增加1点防御,但沉重的份量同样要减少我1点的敏捷。
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应该是城门卫兵配发的制式长剑了。它看上去很普通,实用而锋利,能增加我2点的攻击力,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
以上的这些东西,再加上钱袋里的50个铜子儿,这就是我的全副家当了。初获自由时的巨大欣喜此时已经渐渐平复下来,我忽然觉得有些茫然困顿。我已经习惯了困守于城门口那只能容纳一个人站立的狭窄岗位,也曾经满足于那种程式化的枯燥生活。现在,你突然让我决定自己的行止、改变自己的人生,又让我应该何去何从呢?
我忽然发现,我的自由来得太过迅速、也太过强烈了,而我还没有做好去迎接它的准备。
原先还鲜明美好的世界,在我眼中忽然变得空旷得可怕。讽刺的是,我曾经毫不犹豫地迈出了新生的第一步,而我却畏于去迈出这第二步。无数条道路、无数种命运就呈现在我的面前,可我无从选择。
就在我呆立当场,被自己未知的前路所深深困扰时,前方忽然传来了一声凄惨惊骇的惨叫:
“……救命啊!”